【嫂子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早就知道你在这里,如果我要告诉他,一定早就告诉他了。】 我没心情再看,直接把她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我到医院的时候,年年已经在吊水。 他脸色惨白,整个人毫无精神,恹恹的。 我看着他,努力调整情绪,故意揶揄他:“昨天让你不要吃冰淇淋了,你不相信,现在好了吧。” 年年用没打针的手拉我的袖子,撒娇道:“妈妈,我已经很难受了,你就不要笑我了。” 我和老师打过招呼,让她先回了幼儿园,我自己守在医院。 老师走后,年年小声问我:“妈妈,是不是以后我都不能吃冰淇淋了?” 我想了想,怕他太伤心,只好说:“可能以后只能吃一口。” 年年的表情难受得发苦,但也没法反驳。 “一口就一口吧,一口也行。” “就你馋嘴,一口都馋。” 年年苦着脸,说话却又像个小大人:“有一口是一口。” 我又心疼又想笑,突然又想起今天见到的不速之客。 我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年年。 是给他打个预防针,委婉告诉他,还是什么都不说,但他离开这里? 我纠结不已,做不出抉择。 当初离开叶家,我也想过,邵岑源是不是会找我。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找我,只知道我一直没再见过他。 这也许是没有找过,也许是他一直知道我在哪里,只是没有来见过我。 其实我也没有躲到天涯海角,会再重逢也很正常。 只是我刚才情绪上来,一时接受不了。 我根本没最好和邵岑源见面的准备。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于当年我的离开有什么话要说。 又或者是这几年,他顶住了怎样的压力。 直到现在,我还是不能忘记,看到他的瞬间,我一片空白的大脑。 年年叫我,我没回过神,下意识说着:“你爸爸……” 话音刚落,我便清醒过来。 我看向已经安静下来的年年,问他:“怎么了?” 年年指了指药瓶架子上的药瓶:“要换药瓶了。” 我看了眼快要滴完的药瓶,安抚道:“这个是自动的,等会儿会有警报,护士姐姐就会来帮你换药瓶。” 年年点点头,才重新说道。 “你刚才说爸爸,爸爸他怎么了?” 第30章 我从来没有在年年面前主动提起过‘爸爸’,所以他很敏锐的抓到我的隐瞒。 被年年追问,我眼神躲闪,下意识想否认:“没怎么……” “妈妈,撒谎是不对的。” 不知道是不是抓到我犯错,年年的精神看起来都好了点。 他知道我想撒谎,我要撒谎。 他看穿我,所以阻止我。 我长叹一口气,决定不再隐瞒,认真看着他,告诉他。 “妈妈刚才遇到你爸爸了。” 我说完,注意着年年的表情,他脸上也没有过分惊喜,只是淡淡疑惑。 他歪头,求知欲很旺盛:“爸爸来找你?还是来找年年?” “是偶遇的。偶遇你知道吗?就是两个人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碰到了。” 年年乖巧点头:“那爸爸什么反应?爸爸没说要来看年年吗?” “爸爸很意外,妈妈也很意外,但妈妈赶来医院看你,所以没来得及和爸爸说话。” 到底我还是选择了撒谎。 年年却不以为然:“要是妈妈不想让爸爸找到年年,可以直接告诉爸爸,年年不想看到他。” “这样爸爸应该就不会来烦妈妈了。” 我忍不住笑,心中泛起苦涩。 这几年,我从不主动提起邵岑源。 就算是年年问起,我也从来没有说过邵岑源半句不是。 “年年不喜欢爸爸吗?或许爸爸也很想你呢?” “他想年年,年年也想他。”年年大方承认,“但是爸爸一定是伤害了妈妈,妈妈才会带着我离开他。” 他看着我:“妈妈,年年不觉得自己可怜,你也不用担心年年。” 我欣慰笑笑,用力闭紧想要落泪的双眼,抱住他。 三个小时后,年年吊完水,我带他回去之前,去了趟超市,买了些清淡的食材。 回到小区,地下车库的电梯还是没修好。 我把车停在地面,对中午的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好在我抱着年年网单元楼走,没有看到邵岑源。 我顿时松了口气。 还没进单元楼,趴在我肩头的年年突然轻拍我的背,叫了我一声。 “妈妈。” 我以为他又不舒服,心慌起来:“怎么了?” “我看见爸爸了。” 我脚步猛地一顿,年年从来没见过邵岑源,怎么会知道谁是爸爸? 但当我回头,还是在不远处邵岑源。 他看起来一直没有离开,就等在那里。 我问年年:“你怎么知道他是爸爸?” 年年抹了下眼睛,困倦道:“他和年年长得很像。” 年年和邵岑源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之前不觉得,但此刻,一大一小近在眼前,霎那间有了实感。 我抱着年年,手里还拎着东西,又被邵岑源的视线盯着。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妥协了。 “你过来。” 听到我开口,邵岑源才快步朝我靠近。 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带着他往家里走。 “年年今天不舒服,你别闹他。” 我叮嘱着。 进了电梯,邵岑源也一直没有说话,他静静看着年年。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直到的走出电梯。 玄关处,我看见昨天才拿出来的新的女士拖鞋,愣了下。 邵岑源和我解释:“她真的什么都没告诉我。” 我懒得再去和他争论什么,一言不发拿出一次性拖鞋。 “没有别的拖鞋了,穿这个吧,反正马上要走的。” “谢谢。” 第31章 年年在沙发上呆坐着,邵岑源想要到厨房帮忙。 被我拒绝:“你去陪年年说话吧,吃饭之前别让他睡着。” 邵岑源顿了顿,转身朝客厅走去。 我听见他小心翼翼又生涩的和年年打招呼。 年年也十分冷淡,声音懒懒的:“你就是我爸爸,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吗?你知道我长这样吗?” 邵岑源的声音染着惊喜,我知道,他一定是更希望年年说,是因为我给年年看过他的照片。 但很可惜,结果让他失望了。 年年小声说:“我看你和我长得像,第一次见。” “你是我儿子,我们当然长得像。” “我也是妈妈的儿子,为什么我和妈妈长得不像?” 年年的问题让邵岑源沉默了几秒,很快我听见他说:“你的眼睛更像妈妈。” “尤其是眼神。” 年年对他没有感情,虽然想念他,却也觉得是他对不起我在先。 所以年年和我一样,看待他时,都写满冷漠。 年年听不出他话里有话,自顾自问着:“你以前是不是对我妈妈很不好?” “妈妈说,不想爱的夫妻就会分开,你不爱我妈妈了,对吗?” 沉默的时间持续了许久,邵岑源叹气,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 “原来你也对我不好,哼,不想和你说话。” 年年从沙发上下来,摇摇晃晃走到厨房外,等在厨房外的小椅子上。 他小声和我说:“妈妈,这个爸爸我不喜欢。” 邵岑源就站在他旁边,把他的评价听得一清二楚。 我回头看了邵岑源一眼,看到他满脸受伤。 我又问年年:“这么讨厌呀?让他给年年做顿饭怎么样?” 年年不信:“他会做饭吗?” 邵岑源当即答道:“我会。” 很快,他走向我,取下墙边另一张围裙,“我来吧。” 我退到一旁,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和毫不拖沓的刀工,也有点意外。 我看年年实在是累了,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 “现在还不能睡,再坚持一会儿。” “好。” 年年虽然答应了我,却还是在邵岑源把饭做好之前,沉沉睡去。 我把他抱回房间,回到餐厅,和不知所措的邵岑源面面相觑。 “他睡了,自己吃吧。” 邵岑源点头,在我对面坐下 “你来淮城待几天?” “待完这周就走。” 我点点头,没接话。 他尴尬开口:“如果我早一点来看叶冬洋,或许就能更早一点遇到你和年年了。” “这是你的事,你对她的关心太少了。” 邵岑源没反驳,一个劲点头。 餐桌上沉默流淌,我没开口,邵岑源问我:“这几年,你们应该过得还好吧?” “没有你,我们过得很好。” 我走时带走的钱,足够我和年年挥霍三辈子。 这是邵岑源欠我们的。 没有叶家人碍眼,我和年年过得很开心。 邵岑源一瞬沉默了。 我和年年前世所有的不幸都是他带给我们的。 这一世,我们远离叶家,至今都过得挺好的。 “知道你们过得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他脸上浮现几分尴尬情绪,突然问道“我以后,还能来看你和年年吗?” 他们叶家兄妹俩倒真是默契,都关心这个问题。 叶冬洋我能同意,但邵岑源却不一样。 我看着他,神情冷漠:“邵岑源,我们已经离婚了。” 第32章 “我没有同意。” 邵岑源眼眶泛红:“我没有签字。你扔下我,带着年年离开我,这对我不公平。” 当初,我趁着邵岑源受伤入院,连夜带着年年离开叶家。 留给邵岑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