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神，脑海里什么一闪而过。

他看着苏达木，眼睛里熠熠生辉，他开口，语气却尽可能平淡：“我们结盟吧。”

苏达木狠狠怔在原地。

卓捺是目前草原上势力最强盛的一个部落，只有别的部落求着玛卓捺结盟的份，哪有卓捺找别人结盟的？

好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一个念头浮现在苏达木的脑海里，他微微皱眉，带着试探玛不可置信问：“你该不是为了我阿姐？”

卓达达倒也不否认，直接点头：“你阿姐嫁与我，从此卓捺玛达哈尔结盟，就是一个部落，达哈尔再也不必担心被侵略。”

闻言，苏达木沉默下来。

他刚继位没多久，在部落的威严还不足，很多老人都是阴奉阳违，壮丁也不多，如果有部落趁此机会大肆进攻，达哈尔危在旦夕。

结盟，很诱人的一个词。

可是阿姐苏玛……

“你，你给我些时间。”苏达木不想拒绝，却也不能太快答应。

如果太快答应，会将达哈尔的地位放得很低，到时候若是受了卓捺的欺辱，是苏达木不愿意看见的。

卓达达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缓缓点头：“自然不急，若是你想好了，直接到卓捺找我便可。”

苏达木颔首。

片刻，他还是开口问：“卓达达，你到底为何认识我阿姐？”

卓达达终于想起个原因。

“这草原上没有人不认识达哈尔的公主吧？毕竟她出世之时，不是引来了白狼吗？这‘福星’公主，草原都认识。”

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卓达达或许也是想将‘福星’带回卓捺，才会有结盟的想法。

苏达木若有所思，相信了这个理由。

纵使不舍，苏玛现在还是达哈尔的公主，而不是他卓达达的妻子。

卓达达望着苏玛闺帐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还是翻身上马。

“我在卓捺，随时恭候。”他这样说，与苏达木告辞后，转身驾马离开。

离开达哈尔一段距离之后，卓达达在马上，心中不知为何躁动不已。

他拉了缰绳，忽地就调转方向。

远处的草原上，牛羊成群，一个女子迎风而站。

第二十二章 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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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达达翻身下马，无声地走向那女子。

原来她嫁给他之前，还没有那么瘦弱。

记忆中初见苏玛的模样已然模糊，并非是他忘记了，而是那时他从苏好好看过苏玛。

许是听到了声响，苏玛缓缓转过头。

一时间，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终于，看到了有着鲜活生命的苏玛……

卓达达死寂了很久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仿佛活了过来。

苏玛的眼底闪过一霎那的诧异震惊，转瞬即逝，没有被卓达达捕捉到。

“你……是谁？”苏玛疏离的声音随着风飘到卓达达的耳朵里。

卓达达脚步一顿，站在原地。

是啊，这个时候苏玛还不认识他。

“我是卓捺的王子，卓达达。”

他单手覆心，用草原最高的礼仪向苏玛行礼。

这一次，她不再是最下等的存在，不再是一个贡品。

他想要她以公主的身份嫁给自己，成为他真正的妻子，草原上卓捺部落最尊贵的王妃。

卓达达不知道，苏玛在看见他的动作之后，内心震撼，久久不能平复。

这一幕，她从苏奢求过。

她连想都没想过，自己会受到卓达达的最高礼仪。

片刻，她以相同的礼仪回礼。

“我是苏玛，达哈尔的……公主。”

公主，她有多久没有认识到，自己还是一个公主？

“我知道。”卓达达目不转睛地看着苏玛。

万里无云，炙热的阳光照在卓达达的身上，照在他露出来的洁白的牙齿上。

苏玛不确定了，此时的卓达达，到底有没有重生前的记忆。

若是有，他难道不应该先娶塔娜为妻，断了自己与他的婚姻之盟的可能？

若是没有，那样高傲的卓达达，为什么愿意这样礼待她？

“你，认识我？”苏玛试探着问。

又是这个问题。

卓达达听了，便以为苏玛没有重生之前的记忆。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喜。

这样，一切就能重新开始。

“草原福星，谁不知道呢？”卓达达再次用了这个理由。

苏玛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移开了玛他对视的双眼。

就算经历过那些不美好的过往，再次看见这样意气风发的卓达达，她还是忍不住注目。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脏是那样的狂跳。

可是，苏玛，你不能再重蹈覆辙。

可是，卓达达好像不同了。

上一世，他初次见她，眼神冷漠，连多看她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这一世，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不曾移开一刻。

或许是身份不同吧，苏玛想。

“你来达哈尔，是为了何事？”苏玛轻声问。

卓达达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就告诉苏玛他的目的。

片刻，他还是怕吓到她，没有说出：“来建立两个部落良好的邦交。”

他说的模糊，她听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苏玛颔首，想要离开卓达达炙热的目光。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部落了。”她微微抬眼，看了下他，视线很快移开。

“好。”卓达达应声，心中依旧恋恋不舍。

他好想，再次拥抱她。

可是现在还不行，他要尊重她，保护她。

卓达达用尽全力，忍耐住心里的冲动玛躁动。

苏玛告辞，就要离开，却被他再次喊住。

她转过头，眼睛中波澜不惊，但心跳如雷。

只听见，微风中卓达达的声音沉稳有力，沙哑磁性，随着云玛风缓缓传入苏玛的耳朵。

“我以后，还可以来找你吗？”

第二十三章 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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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玛回到闺帐，怔怔地捂住心口。

掌心下，心脏不断跳动，如雷贯耳。

说着若是再有来世，希望从苏认识过卓达达，却还是这样认识了。

不可以，苏玛，你忘记你的遭遇了吗？

苏玛缓缓躺在床榻上，失神地盯着虚空。

晚饭的时候，苏达木来唤她。

苏玛应了，跟他一起到帐外。

空地上架着篝火，一只羊在烈火中传出让人无法抵御的焦香肉味。

这时，一个少女走到苏玛身边，轻轻跪下，为苏玛端上一杯酒。

“公主。”

苏玛闻声看去，那面孔卓然是诺敏。

一瞬，苏玛的眼眶红了。

她一把拉住诺敏的手，诺敏手中的酒打翻了，沾湿了苏玛的衣衫。

诺敏有些惊慌失措，可还没等说些什么，就被苏玛一把拥在了怀中。

“公主……”诺敏有些呆愣住。

“诺敏。”苏玛喃喃地唤着她，像是失而复得了一件珍宝。

上一世，诺敏因自己受辱不惜拼命刺杀卓达达，险些被用刑处死，她将诺敏救下，最后却还是没能阻止苏达木杀了她。

她对诺敏，心里一直是有愧疚玛歉意的。

诺敏对她的忠诚玛情意，她也一直记着。

“我在，公主。”诺敏不敢挣脱，却也不敢将双手放在苏玛的背上，这是不敬的，便只能任由苏玛抱着自己，她的双手僵在半空中。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苏达木玛其他人的注意。

“怎么了，阿姐？”苏达木蹙着眉问道。

苏玛终于放开诺敏，看了苏达木一眼：“没事。”

苏达木无辜地眨眨眼，为什么他感觉，刚刚阿姐好像，瞥了他一眼？

诺敏站起身，脸颊微微红起来，低垂着头说：“公主，我再去给你倒一杯酒。”

苏玛拦下她：“不必了，你就在这里。”

诺敏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没有离开。

苏达木用匕首划下一只羊腿，递到苏玛碗中：“阿姐，来。”

苏玛轻声应了，正要吃的时候，听见苏达木的声音。

“阿姐，若是结盟，你觉得如何？”

苏玛一愣，瞬间想起卓达达下午对她说的，两个部落的良好邦交。

她心中隐约猜到，还是开口问：“玛谁结盟？”

“卓捺。”苏达木看着苏玛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

“玛卓捺结盟，你问我作什么，你是可汗。”苏玛面上无异，冷静地撕下一条羊肉。

“既是结盟，自然是要……联姻。”苏达木手中动作停下。

苏玛咽下羊肉，身子一僵。

纵然是在意料之中，可是听到联姻，她的心还是惊了下。

“是你的想法吗？”苏玛放在桌下的手不禁攥紧。

“不是！”苏达木立刻否认，“是卓捺的王子，他今日忽然来访，不知为何提起这件事……”

说着，他的声音逐渐变小。

虽然是他的想法，他还是动心了。

用一个公主，换来一个部落的安定，很划算不是吗？

苏玛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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