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势忽然大了,打得庭院里的草叶沙沙作响。
周禹丞顿了片刻,才接过离婚报告和钥匙。 他看着宋心荷娟秀的签名,忽然开口:“我没有叫陈同志给你送……” 可宋心荷已经背对着他,重新在宋司令的遗像前跪下。 看着她清瘦的背影,周禹丞的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捏紧手中的钥匙,还想开口。 陆择皱了皱眉,眼中也带着怨憎:“周团长,请回。” 周禹丞顿了片刻,才压下胸口的烦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办完宋司令的丧事后,宋心荷将屋里屋外打扫了一遍。 她将宋司令的照片收进里衣的口袋,又装了几件衣服,就背着包独自离开了家。 父亲已经离开,她没了工作和羁绊,再留下也没意义。 她想好好去看看父亲生前保卫的祖国大好河山,带着父亲的那一份一起。 天色渐晚。 宋心荷独自一人走在去火车站的路上,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心下一沉,加快脚上步伐,想赶紧离开。 没想到下一瞬,身后一个黑影猛地扑上来,一只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宋心荷骤然紧缩的瞳孔映照出了匕首逼近的幽幽寒芒。 她来不及反应,就觉腹部一凉,刀尖深深没入! “周禹丞那个畜生害死了我弟弟,我也要让他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背后的人恶狠狠的说着,毫不掩饰杀意。 匕首骤然拔出,血花四溅! “周禹丞肯定想不到,他死活藏着的女人还是被我发现了!哈哈哈哈!去死吧!贱人!” 宋心荷忍着痛用尽全力挣扎,才说出几个音节。7 “不……救命……” 那人置若罔闻,发了疯的一刀接着一刀捅在她身上。 宋心荷动了动唇,与周禹丞离婚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就像破布娃娃倒在了血泊中…… “要怪就怪你是周禹丞的女人,呸,你活该!”那人蹲在她身边,冷冷地说。 明明是明媚的春季,宋心荷却只觉得冷。 为什么,她还是逃不过惨死的命运? 是不是只要和周禹丞纠缠过,不管怎么补救都毫无意义?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用尽最后一口气,抬手捂住心口宋司令的照片。 爸爸…… 另一边。 周禹丞回到军区,心里却始终想着那一纸离婚报告,和宋心荷清瘦的背影。 直到手背一烫,他才猛然回神关掉眼前的热水,端着搪瓷水缸离开。 思绪间,他不经意走到了原本宋心荷所在的办公室外。 周禹丞怔怔看着门口,宋心荷的名字已经被撤下来了。 正要离开,却听里面传来了陈夏夏的声音:“姐,多亏了你,宋心荷终于滚了。” 周禹丞脚步一顿,狐疑地皱着眉。 陈夏夏怎么在这里?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有个女人得意的笑了笑:“不过是改改宣传报的内容,再推到她头上罢了,简单的很!我早就看不惯她一个劲勾搭周团长了!” 另外一个女人附和:“她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司令爹吗?现在爹都死了,那不就只能灰溜溜的滚蛋了。” 陈夏夏笑得张狂:“我早就提醒过她了,我有的是办法让她更难堪……” 周禹丞握着搪瓷杯的指节发白,咯吱作响。 他从没想过,竟然是陈夏夏找人合谋污蔑宋心荷! 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一直在误会宋心荷…… 周禹丞脸色阴沉得吓人,准备推门而入。 身后突然传来了路师长的声音:“禹丞!” 他面色凝重:“之前被你抓进牢里的王强坤被放了出来,最近命案不断,一连死了好几个军属,公安那边怀疑是王强坤蓄意报复,你去支援一下,务必捉他归案!” 周禹丞心口像是猛然被砸了下,手一颤,搪瓷缸子摔在地上,热水洒了一地! 路师长连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脸色发白,脑中忽然闪过宋心荷浑身是血的摸样。 转念一想,宋心荷住在司令府上,怎么可能会出事。 等这次任务结束,他再和她好好聊聊。 他们毕竟青梅竹马,周禹丞对她是有感情的。 当初对她冷漠,只是因为不喜欢被强行安排结婚,也想让她收收大小姐的脾气。 可他自己也忘了,以他的性格,如果他不愿意娶,就算是司令指婚又如何…… 后来他要瞒着夫妻关系,也是为了保护宋心荷。 可谁能想到,她竟要离婚? 结婚又不是儿戏,怎么能说离就离? 周禹丞收敛心神,应下路师长的话,匆匆赶往公安。 一连两天,周禹丞忙得脚不沾地。 他不眠不休,就等着抓到王强坤之后去找宋心荷。 终于,第三天的时候,有战士急匆匆跑来报告:“周团长!人抓到了!只是我们在犯人的藏身之处发现了……” 士兵脸色为难,似乎难以开口。 周禹丞心头突然猛的一跳:“发现了什么?” 士兵脸色发白接着上一句:“发现了宋心荷同志的遗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