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繁彻底清醒,看着自己一身的伤又完好如初。 再听到这话,她的心再一次被狠狠扎穿。 半晌,江星繁抬起眼看他,极力想要保持平静,声音却沙哑至极。 “嗯,是挺值得回味的。” 周忌野眸色骤沉,声音仿佛淬了毒的蛇。 “这么喜欢,那下次给你多找些观众。” 江星繁紧紧攥着手,绝望彻底将她笼罩。 他的每个字都像最锋利的刀,将她的心狠狠劈开。 她惨白着脸,扯着唇凄然一笑。 “周忌野,我真后悔当初救了你。” 第7章 “我不需要任何人救我!” 周忌野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星繁,冰冷的眼中带着明晃晃的嫌恶。 好像她和那些变异的丧尸没有区别。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挟恩图报的样子。” “一个刚好有点用又死不掉的异种而已,你真当自己是救世主?小丑罢了。” 江星繁眼里破碎的光狠狠一颤,又归于平静。 她只觉得可悲。 从认识周忌野开始,她催化异能者帮他战斗。 她建立完整的秩序,将他推上最顶端。 甚至,她当时已经在准备用自己做实验去研制血清…… 这些年的真心付出,只换来一句“小丑”。 江星繁忽然想起,自己被脑海里那个声音称作“未知入侵者”。 或许从一开始,她的出现、她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过往种种涌上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见她不说话,周忌野又说:“乔渊从北方2号基地回来了,我会让他来见你。” 乔渊? 这个名字让江星繁一潭死水的心再次掀起波澜。 她来这个世界这么多年,除了周忌野和韩舒,还有乔渊——她生死之交的好朋友。 当时乔渊是个落魄的试验品,在实验室里饱受折磨。 江星繁见到他,心里不忍,就将他救下。 现在,他已经是当今世界最伟大的生命科学家,常住2号基地。 只是自从江星繁被关进实验室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江星繁沉默了瞬,问:“他为什么会回来?” 乔渊曾说过,这里带给他的痛苦太深,他不想再回来。 周忌野少见地勾了勾唇角,别有深意地说:“你到时候会知道的。” 江星繁看他这副模样,不自觉攥紧了手。 她的心里,隐隐浮现一股不安…… 一天后。 【死亡倒计时——0天23小时01分31秒。】 江星繁看着穿着白大褂、面容清俊的男人,一片麻木的心里升起一丝欢喜。 “乔渊,好久不见。” 乔渊看着她,神情复杂。 他犹豫了许久,皱着眉头问:“我听说你为了周忌野拿刀刺伤了韩舒?” 江星繁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她的心瞬间冷了下去,笑容都僵在嘴角:“连你都不信我?” 乔渊皱起眉,推了推金丝眼镜,说:“星繁,你和审判长不适合。” “韩舒拥有和审判长同样的火系异能,实力也仅次于他,只有她在审判长身边,才能帮他站得更稳。” 江星繁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错愕、茫然、心寒……种种情绪瞬间涌了上来。 她攥紧手,声音沙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周忌野要把我关在这里?” 乔渊没说话,态度默认。 原来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当傻子。 果然和周忌野说的一样,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丑…… 江星繁瞬间红了眼,泪水不停地往下淌。 “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明明说过,要一起保护仅存的人类力量……” 乔渊皱起眉,眼里是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你清除污染、净化水源、加固城防,所有人都说你是救世主。” “可是你一个突然出现的外来者,怎么担得起救世主的名声?” “你怪不了审判长,要怪就怪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没有异能,在这末世无依无靠!” 他的话掷地有声,江星繁听得张口结舌。 过了许久,她轻笑了声。 她看着乔渊,问:“你说我要怪自己没有实力,无依无靠……” “可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也不过是个天天被关在实验室里的试验品!” 提起那段最难堪的回忆,乔渊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强烈的怨恨和痛苦在江星繁的心头翻滚,但这样的恨分给他们每一个人,都显得太过单薄。 江星繁无力地靠坐在床头,喃喃:“只怪我自己太蠢,被你们当小丑一样玩弄。” 乔渊总是话多,此刻却什么也没说。 江星繁将他的沉默看在眼里,只觉得虚伪至极。 她正准备开口让他走,就听他忽然开口。 “我是来帮你从实验室离开的。” 第8章 “就当了却我们之间的情分,你离开这里,对审判长、对你,都是好事。” 江星繁的心再一次被狠狠刺穿。 沉默了很久,她还是答应了。 乔渊给她找来一套实验人员的衣服,让她混在自己身后,驾车离开了实验室。 到了人来人往的街上,江星繁说:“我就在这里下。” “不需要我送你出中心城区?”乔渊微微皱眉,镜片后的眼神带着审视。 江星繁勉强压下心里的窒闷,出言讽刺。 “难道你觉得我这副样子,还能闹出什么事?” 她虽然身上的伤会愈合,但她的身体机能还是大幅下降。 乔渊噎了一下,踩下刹车。 这一年,江星繁都被关在实验室里。 除了每个月的公开试炼,她再没见过这么多人。 她脱下了白大褂,走在人群中,看着那些来往的人类。 虽然是末世,但每个人脸上都是安定的、充满期望的神情。 眼前的一幕让江星繁想起她刚来的时候。 那时候正是污染最严重的时候,人们都是面黄肌瘦,风餐露宿。 还要日夜担惊受怕,提防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那时他们的脸上只有绝望和茫然,看不到一点希望。 江星繁用尽所有努力去帮助他们,只为了让他们能在末世继续活下去。 现在的1号人类基地比起当初,繁华几百倍不止。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两个少年的对话。 “还好有审判长,我们才能在末世也活得这么安稳。” “是啊,多亏了审判长把那个异种关起来了,我希望我也能分化出异能,在试炼场上狠狠打她一顿!听说打得越狠,异能增长越厉害呢!” 江星繁心口气血翻涌,猛地捂住嘴,不住呛咳起来。1 她几乎连肺都要一起咳出来,鲜血淌了满手。 她靠着路灯,眼前一阵发黑,过了许久才缓过来。 忽然,她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在盯着她,转过头却又什么都看不见。 江星繁沉思片刻,低头轻笑一声。 乔渊竟然这么不放心她,还要派人跟着监视? 她会答应他出来,只是不希望自己到生命的最后一秒,都还在冷冰冰的实验室里罢了。 她来这个世界五年,竟然一个可以去的地方都没有…… 江星繁像游魂一般在街上游荡。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中央广场附近。 广场上似乎聚集了很多人,不知道在做什么。 江星繁还没仔细看,目光就钉在了广场上方的巨大广告牌上—— 【乔渊博士亲自研制!丧尸病毒净化血清明日正式面世!】 江星繁顿时如遭雷击! 一股寒意瞬间自脚底升起,让她浑身都颤抖起来。 她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实验室里,抽了无数血,才造就的净化血清…… 竟然是乔渊亲手研制。 他根本就不是刚从2号基地回来,他一直都在! 他一直都将她的痛苦和折磨看在眼里! 江星繁猩红的双眼紧紧盯着广告牌。 下意识向前奔了几步,又被经过的电车拦住脚。 直到电车呼啸远去,周围安静下来。 她才听见广场上传来的一阵口号。 “保护1号人类基地!逐出异种江星繁!” “异种不死!危机不除!” “……” 广场上坐满了人,个个举着请愿的牌子,脸上尽是愤慨和憎恨。 上面写满了对江星繁的鞭挞。 江星繁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