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姿没再回头看,走的远了一些,才松口气,心中只觉那叶世子性情难以琢磨,可见不是个善茬儿。
左等右等不见明姿上来,闲荷就要吓死了,此刻见了明姿,心下松下一口气。 明姿呼出一口冷气来,那张巴掌大的的小脸儿冻的发白,两片樱春也是冻的乌青,身上的衣裳湿了一大半儿,清风拂过,明姿没忍住打了一个冷颤。 闲荷立刻将手里的斗篷给明姿披上,又递来手炉,明姿才渐渐缓过来,闲荷接过明姿怀里用衣裳裹着的兔子。 “郡主这样凉,再病了怎么办。”闲荷眉头挤成一个川字,还有些后怕,若是明姿真出了什么事儿… 这样的冷风吹的得脸上刺疼,明姿揉了揉眼睛,喘了一口气,知道闲荷担心,便安抚了几句,两人便往慈宁宫去。 行至慈宁宫门口,看着一干嬷嬷宫女们都在廊下候着,心中正是不解,忽一双杏眼眯了起来,忽看到殿门上候着的未福,心中了然几分,看来是明驸马来了。 明姿收回视线,脸上的神色稍淡,并不急着见面,只先往侧殿去了。 房檐上的雪,消了许多,顺着滴了下来,门口积了些水。 明驸马在侧门等着,此刻的心情极差无比,他今日得了圣上的召见进宫,原来想着是可怜他丧妻,圣上也应该是安慰他几句,却不想他在养心殿门上跪了两个时辰,更本没见着圣上,就连午膳也没有用,便又被太后唤来了这里。 “驸马爷这里等着,静姑进去通报了。” 明驸马立刻赔笑几声不敢做多言。 静姑去而不返,大概是江太后有意冷着,久久不见宣见明驸马,此刻,院儿里的宫女嬷嬷来来往往,目光都频频往这里看。 明驸马稍有感,瞬时脸便沉下了脸来,紧紧的攥着拳头,心里憋着一口气,他极是恨自己每日在众人面前卑躬屈膝,总觉得这满京城里没几个看的起他的人,都把他当成个笑话看似的。 约莫又是等了半盏茶的功夫,静姑这才出来,便笑着引着明驸马进殿。 “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明驸马一进来,头也敢不抬,双手平放于眉前,深深的拜了下去。 江太后高坐于榻上,手里磋着一串儿红玉佛珠,低头淡淡的睨了一眼明驸马,轻声道:“哀家还担心请不来驸马,驸马爷进来忙得很,怕是没空儿来见哀家。” 闻此言,明驸马心头一跳,连忙跪下磕头道:“母后折煞臣婿,只是听闻近日母后身子不大爽利,便不好前来叨扰。” 说话之间,已有宫女斟上茶来,明驸马弓着身子,才递来的茶水,却一时也不敢坐,江太后看他不顺眼,每次召见总要找一些麻烦的。 明驸马微微敛下眸色,露出几分忧伤之意,起身拱手:“臣婿知母后因公主心中痛楚,臣婿的心里也是悲痛不已,可如今只望母后不要太过伤悲,保重身体才是,若是公主泉下有知定会伤心的。” “悲痛不已?”江太后冷哼一声,随即脸色瞬时一变,手掌重重的拍在桌上,力道之大,震的茶盖儿一颤,高声呵斥道:“我且问你,那容氏是不是还留在你明家!” 一听这话,明驸马的脊背一凉,不敢说话,立刻跪下了。 “悲痛?我只在瞧不出你的悲痛!我看你心里头大概是高兴的,不然也不会留那容氏在跟前儿,如今在还敢厚着脸这里装模作样。”江太后抬手,就摔了一个茶盏过去,砸在明驸马的身侧。 明驸马头上覆上一片冷汗,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沫,将头伏在地上,轻声道:“母后明鉴,公主去了,臣婿与母后心中都是一样的痛,怎会有高兴一说?这容氏是当初公主可怜她,才让她住在府上的。” “臣婿对不住公主,只是这容氏,公主临走时是交代过的,叫其留于府里伺候着,臣也于心不忍。” 明驸马口舌利落,话说的极快,不给江太后插嘴的机会。 “不要脸的东西!你如今竟敢拿昭元做筏子!容氏那个下贱东西!早该处置了!若不是看在姿姐儿的面上,哀家早就把你…”江太后的话没说完。 静姑听着不对,立刻打断:“太后!” 这一声喊叫,让江太后回过了神儿,知道方才一时心急,差点失言,江太后闭了闭眼睛,忽然捂嘴大声的咳嗽起来,静姑连忙递过来茶碗,温水入嗓,终于忍住咳嗽。 “母后息怒。” 江太后看着地上跪着的明驸马,眉梢一挑,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帖子,便扔了下去,语气冰冷:“我倒是不知道你心里头主意却是多的很!你什么时候同方家这般亲厚了?好大的见面,方家的帖子都求到我这里了。” 就如同明驸马一样,江太后说的快,不给明驸马开口的机会,接着道:“你们家有心的很啊,当初用着你的同昭元的婚事替你明家抬了门府,如今便又盘算起了姿姐儿!” 昭元长公主去了不到半年,明驸马竟然就敢打起明姿婚事的主意。 “母后明鉴!我绝无此心,姿姐儿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拿她的婚事来太高门第,我绝不会做那般薄凉之事!”明驸马立刻又磕起了头,眼中却几分心虚之色。 江太后不屑的冷嗤一声,显然不信,明驸马这张嘴不知道都说了多少谎话了。 明驸马的脸皮抖了抖,当初昭元长公主给明驸马打点下一个四品官儿,明驸马眼高手低,竟然瞧不上,如今昭元长公主去了,明驸马倒是自个儿弄了一个五品官儿。 明驸马在户部尚书方大人手下做事,明驸马有意与这方大人走的很近,却是打了明姿的婚事的主意。 明驸马想,他这一生俨然便这样了,明姿这个郡主的身份,若是以后若是谋个好亲事的,到时又能助力于明家,不过他却是没想到,方家竟然敢求帖子见太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