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遇臣不记得什么时候沉沉睡去。
他做了个长长的梦。 他居然梦到了桑舒意,梦到她坐在他曾经最厌恶的家里,没有尽头的等待着。 醒来后,顾遇臣还有些怅然若失。 他通过一个朋友得到了桑舒意那场葬礼的地址,然后开车赶过去。 葬礼是许月一手操办的,请的都是圈子里平时多有来往的朋友。 由于桑舒意的尸体直接火化了,于是大堂里只摆上了黑白遗像和骨灰盒。 遗像上的女人苍白脆弱,笑靥如花。 许月穿着一身黑色长裙,打着黑伞,眼睛哭得通红。 来的人也都穿着黑色西装,一言不发。 顾遇臣直接推门闯进来的时候,弄出很大动静,所有人都侧目看过来。 “这戏演够了吧?许月,骗这么多人可不是什么好事。”他森冷的嘲讽。 顾遇臣有些烦躁的整理了一下领带,巡视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 寂静的大堂里,只剩下许月哒哒哒的高跟鞋声响。 她慢慢走到顾遇臣面前,站定,然后抬手—— 啪! 顾遇臣被打得头歪到一边,侧脸上多了个红红的巴掌印。 “这一巴掌,是为了言欢打的。” 许月死死咬住下唇,撕心裂肺的大喊。 “我都说了,她的葬礼你不用来了,以后你想怎么和叶星月恩爱也好,把云越集团卖掉也罢,你的一切都跟言欢再无瓜葛!” 昨天得知顾遇臣要卖掉云越,许月又气又怒,但最后还是无可奈何。 桑舒意自杀前把所有财产给了他,其中就包括云越集团。虽然顾遇臣的行为很不厚道,过河拆桥,但是他怎么处理财产,许月也没法管。 许月也没有精力去管了,她为了言欢伤心得肝肠寸断,又一直在连轴转主持大局,实在是没有心力去管。 她也想把云越集团收购过来,替言欢守好她的东西,但是许家最近在做大项目,根本拿不出足够的资金。 许月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 她把所有愤怒都发泄在罪魁祸首顾遇臣身上。 顾遇臣拿袖子擦了擦唇角,露出森冷的笑容,“许月,如果不想许家和我结下梁子的话,就让桑舒意出来吧,你们的把戏我已经看腻了。” 许月简直要抓狂,“顾遇臣,你真是不可理喻,都说了言欢已经去世了,你还想怎样?许家又没有得罪你,你和我的私人恩怨扯到工作,在众目睽睽之下威胁我,要让一个死去的人出来,你是不是......” 有病! 她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有熟人上前拉开顾遇臣,在耳边小声说:“陆先生,这事是真的,公安部门早就出具了死亡证明,她的账户也被销号了。” 顾遇臣愣愣的看向周围。 几乎所有商界的新贵,富二代,世家公子都在这里,用一言难尽的表情告诉他,没有作秀,没有演戏。 桑舒意真的死了。 他忽然倒退两步,脊背垮下去。 心脏仿佛是被一把冰冷的钝刀来回切割,磨得鲜血淋漓。 顾遇臣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痛。 痛到刻入骨髓,他差点以为自己快要死去。 顾遇臣低低笑了起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他扭曲的大叫了一声,忽然推开许月,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里,一把扫落桌上的遗像和瓜果! “桑舒意!桑舒意、桑舒意......” 他一下又一下的打砸灵堂,一副发疯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