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风兰的动作没能继续下去。
别墅大门突然被推开,十几个黑衣保镖鱼贯而入。 为首的保镖上前关掉音响,木着脸开口:“很抱歉,周先生请大家离开。” 众人脸上的放纵瞬间凝结。 虞风兰退开一步,仰头看向二楼,正对上周远清冷冽的目光。 她毫不意外,抱着双臂倒坐在沙发上。 众人陆续走出大门,那个小麦色皮肤的男学生是最后走的。 离开前,他依依不舍的看了眼虞风兰:“姐姐,下次还能一起玩吗?” 她勾起唇角:“当然。” “虞风兰!” 周远清走下楼梯正好听到这句话,清逸的脸灰了一度。 空气中混杂的烟酒味让他深深皱起眉,他冷眼看向虞风兰:“你喝醉了。还知道自己在哪儿,做什么吗?” 目送着男学生离去后,虞风兰才看向周远清,收起了笑。 “我很清醒。倒是你,喝了不少吧?连走路都要一个女人搀扶。” “周远清,你的佛会原谅你破戒吗?” 周远清面若冷霜。 一阵沉默的对峙后,他呼出口气,捏着发痛的太阳穴走到她身边坐下。 语气像是妥协,也像是无奈:“我们谈谈。” 虞风兰点头:“正好我也有话和你说——” “我们离婚吧。” 周远清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就这样堵在喉咙。 他脸色在一瞬的凝滞后彻底沉下:“我不同意。” 虞风兰也没觉得自己能说服周远清:“随你,反正我离定了。” 她站起身,从客厅的角落拉出一个行李箱,径直离开了别墅。 砰的一声大门关闭。 周远清回过神,起身追上去,想要将人叫住。 打开门,却只来得及看到出租车离开留下的尾气。 早就准备好了行李箱,提前叫好了车,她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计划。 周远清眼瞳暗了暗,目色沉沉。 另一边,虞风兰从坐上车就开始发呆。 穿越过来之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走马观花的在脑海里一帧帧重现,却又什么都没留下。 过了很久,车子停下。 虞风兰点点头,就要去开门。 一抬眼,却看见窗外寂寥的山林景色。 她顿时怔住:“这是哪儿?” 司机也愣了愣,拿起手机看了眼:“鹿门山普德寺呀,你叫车时填的地址就是这里。” 虞风兰连忙翻看手机,这才想起来她上次用叫车软件是来周远清的那次。 她忘记改地址了。 其实现在让司机把自己送回市中心还来得及。 但不知怎么,虞风兰说了声谢谢就下了车。 再次走到普德寺的门口,还是相同的场景,但她的心境完全变了。 即使深夜,寺内的香火味还是不断传出来。 闻着,让人心神安宁。 虞风兰想了想,上前叩响了门。 很快,寺庙的门被人打开。 还是上次的那个小沙弥,认出虞风兰,他愣了下:“周夫人?” 虞风兰点了点头:“我能进去吗?” 沙弥让开门,将虞风兰领到了周远清修禅时住的卧房。 “这是周先生修禅的居所,您今晚便宿在这儿吧。” 说完,他作揖后转身离开。 虞风兰一个人站在竹屋里,屋子里很干净,东西也不多,空气中有隐隐的檀木香。 突然,她好像能明白周远清为什么执着于修禅了。 这里能静心。 人心是很难测的东西,她只因为猜不透周远清一个人的心就疲惫至极,更何况周远清每天要和那么多商业场上的老狐狸打交道。 沾上欲望的心会变脏,他大抵是不想也变成那些人的模样吧。 虞风兰深吸了口气,正想休息。 余光却突然瞥见木桌上镇尺下压着一张纸条。 她走过去拿起,上面日期写着八年前的七月十二日,以及一句话—— “今娶妻生子,非心中所愿,非背离经道,只为能与父母交代。弟子愿一生吃素,赎清此生罪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