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是疯了吗!”李副将一把攥住她的手臂,看向那片火海,浓烟滚滚。
少夫人怕是…… “少夫人还在里面,等我们去救她!”竹苓挣扎着,对他又打又咬。 “嘭--” 又是一道爆炸声,本就摇摇欲坠的戏楼轰然倒塌。 城门外。 冷峻的身影如同雕刻的石像,静静的立着,一动不动。 一阵微风吹来,丝丝凉意一点一点爬上顾南译的脊背。 竹苓通红的眼眸落在一旁带血的戏服上:“这件戏服,是在距离大火不远处发现的。” 当时一声爆炸,这件残破的戏服直接被炸飞出来。 “少夫人她,死在了生平最爱的戏台上。” 顾南译骤然失力,高大的身影踉跄地后退几步。 举枪的手臂,颓然垂下,手中的枪顺势掉落在地。 他侧头看向那件戏服,衣服下半部分已经被烧没了,染血的戏服还隐约可见其款式。 是闻繁最常穿的那种样式。 可是。 单单凭一件戏服,就断定闻繁已经死了。 这实在是荒唐! 半年前上海滩沦陷,在那战火纷飞的地方,她都能安然无恙的回到他身边。 这次也是一样,她一定是躲在安全的地方,等着他去救她。 他不信闻繁会这么轻易的死去。 “少帅,少夫人的离去我们都很痛心,但城外的数名伤员还需您来安置。” 见顾南译整个人安静下来,李副将沉声道。 冷静下来的顾南译最后看了一眼城门的方向,目光冷沉:“先带我去看看他们。” 话落,他转身上车。 “少帅,是师姐出什么事了吗?”韩瑶抬头,看着面色铁青的男人。 她刚刚并没有下车,透过车窗看见李副将和竹苓狼狈不堪的跪在外面,却没看见闻繁。 便猜到闻繁可能出事了。 就在韩瑶暗自思索的时候,只听身旁的男人冷沉说道:“繁儿怎么会出事!” “她一定好好的在城中等我。” 他似是回答又似自我安慰。 这时,韩瑶才察觉到顾南译的情绪不对。 城外并没有安身之所,于是顾南译他们护送伤兵和烈士家属回到刚刚打下的平昌。 平昌刚刚平息战火,街上的士兵和百姓在收拾一地的残骸,整座城市透着一股肃穆、沉重的气息。 刚进城,顾南译先将这些伤员和妇孺老幼安排好住处后,自己去了临时搭建的指挥所。 收复徐州之事,刻不容缓。 不仅仅是因为徐州城对他们而言至关重要,还因为闻繁。 上海滩失守那日,他将她弄丢在战乱之中,如今又重蹈覆辙把她丢在徐州,自己去攻打平昌。 接二连三将她置身险境,让她独自面对比猛兽还要凶残、冷血的敌军,实在是混账极了。 顾南译坐在书桌前,大手捂着胸口,任由针扎般的疼痛蔓延。 “繁儿,你再等等我。” “这此我绝对不会让你再等半年的!” 这夜,顾南译做了个梦。 “繁儿,我要去打仗了。” “你就在府中休养,等我回来,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躺在床上的女人不曾抬头看他,也不曾回复他。 画面一转,眼前滔天的火光,炙热的气温铺面而来。 整座戏院被大火包围,里面响起凄厉的惨叫声。 他心中隐隐不安,不受控制的穿过一片火海,走了进去。 穿着戏服的女人倒在戏台上,她面色痛苦,眼见火势寸寸逼近,他惊惧的朝她奔去。 “顾南译,我等不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