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如何解释,自己也不知道韩瑶为什么会在他的怀中。 当初她们两人都离自己很近,本来他是要拉住闻繁的,可等他反应过来时,韩瑶已经在自己身前。 而他原本想要保护的女人,却在他面前中枪倒地。 他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你看,向来能言善辩的你,如今竟哑口无言。”闻繁红着眼,轻轻一笑,“不就是最好的解释吗?” 移情别恋是真,舍命相救是真。 面对铁板钉钉的事实,他要如何解释。 或许一开始,顾南译只是将韩瑶当做她的替身,可在朝夕相处中,面对年轻、貌美又对他充满爱慕的少女,如何还能无动于衷,恪守本心? “繁儿……”好半响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似是怀念又夹杂着痛苦,“她真的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你。” 所以,他一时鬼迷心窍,深陷其中。 全是因为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简直和初见闻繁时如出一辙。 他一开始,只是把韩瑶当作她的替身,聊以慰藉。 可是后来怎么变了呢? 或许是他这一世太过顺遂,世人苦苦求不得的权利、钱财,他如囊中取物,他想要的东西自己轻而易举就得到了。 可能是对他太过简单了,所以他不懂得珍惜。 又或许是她给了他有恃无恐的底气,让他潜意识认为自己无论做什么,她都会原谅,都不会离开自己。 “顾南译,我们都坦诚一点好吗。” 第39章 闻繁看着高悬的月亮,倔强的不让泪水滑落:“不爱就是不爱了,何须找借口掩饰呢。” 世界上没有一片树叶是一模一样的,何况是两个活生生的人。 就算面前站着一对孪生姐妹,若是用情至深,也能一眼辨认出来谁是自己心爱之人。 不过就是他腻了,贪图新鲜感罢了。 顾南译心底生出一股巨大的恐慌。 “繁儿,难道我们九年的感情是在作假吗?”他不敢转身,怕在她脸上看到讽刺和厌恶,只一味强调他们相爱了近十年的岁月。 他后悔了。 想要挽救他们濒临破碎的爱情和变tຊ质的婚姻。 “当然不是。”皎洁的圆月被乌云遮住,她眼眶溢满的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可人这一辈子,不只有一个九年。” 更不止有爱情这一件事。 在过去,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只会唱戏或是去做手工赚钱生活。 嫁给顾南译后,她谨言慎行、恪守顾母的教诲成为一个合格挑不出差错的少夫人。 她一度认为,嫁进少帅府是自己此生攀上的最高的门槛,也是她往后余生的安身之所。 可世事难料。 在外颠沛流离的那半年,她学会了做饭、给伤员包扎伤口、和老爷爷一起下地干活甚至学会了开枪。 要知道,她可是连一只鸡都不敢杀的人,在那战乱的地方,竟然开枪杀了一个正在欺负小女孩的敌军。 还有她在国外的这段时间,亲眼见识了外面的世界后,她卧病在床的日子,除了吃饭和洗漱其他时间都在如饥似渴的学习。 知识的海洋让她从爱情的伤痛中解脱出来,逐渐疗愈她受伤的身体和残破的灵魂。 这一刻,她才深刻的领悟到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晚风逐渐变大,仿佛将顾南译的心吹的支离破碎。 他静静地站着,明明只要自己伸手,就能牢牢的抓住她,可他的手却重若千斤,失了抬手的勇气和力量。 “繁儿,再给我一次机会。”他的嘴唇在极力压抑着颤抖,声音哽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却不愿就此放弃。 一种强烈的预感紧紧裹挟着他,若是就这样放闻繁离开,那他注定悔恨终身。 他也不愿意错过她。 她是他顾南译这辈子唯一认定携手共度余生的女人。 “顾南译,你并不是非我不可。”比如韩瑶、比如现在的楚烟烟和外面的那些女人。 总之,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肆意赤城的顾南译了。 而她也不是那个天真无知的闻繁。 那段青涩、热烈的岁月,早就烟消云散。 时间一直是朝前走的,唯有顾南译一个人偏执地逆行,固执的将自己困在回忆之中,不肯清醒。 可是,都回不去了。 梦,该醒了。 随着一道缥缈的声音响起,眼前那抹倩影一点一点消散,她转过身,面带笑容一如从前。 “顾南译,你该醒了。” 他如梦初醒。 “不!”他强行压下那钻心刺骨的头疼,想要将她揽入怀中,可他的手直直穿透她的身体,只剩一片虚无,“繁儿,不要走。” “我求求你,不要离开。” “不要丢下我。” 可任凭他如何苦苦哀求,一阵清风吹过,绝情的将她从他面前带走,而闻繁彻底消失在月色下。 第40章 他就这么怔怔的站着,如同三魂去了七魄。 “轰隆--”一道闪电劈下,令他混沌的大脑刹那间清醒。 在电闪雷鸣的一瞬间,过往的记忆争先恐后的钻入他的脑海。 “啊!” 他面色痛苦,头痛欲裂,一时之间难以承受过载的记忆。 钻心刺骨的疼痛让他站立不住,高大的身影直直跪在地上。 “繁儿。”他眼眸红若滴血,痛彻心扉。 他以为的半年,其实已经过了十年。 顾南译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他编织的一场梦。 一场亲手制造的他和闻繁的结局。 而他的繁儿,早在徐州沦陷那日就死了。 被那场大火烧的干干净净,一点念想都没有留给他。 他恨老天如此残忍,毫不留情把闻繁带走,成了他余生的一个执念和无法医治的心病。 于是,他自己来续写他们的以后,弥补遗憾。 哪怕闻繁不要他了,至少她还好好的活着。 “繁儿啊,你对我是真绝情,这十年你竟一次都不入我的梦。” 想到这里,顾南译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既疯狂又痴癫。 他太了解她了,以至于想象中的闻繁回府一开口就是要离开他。 可是他怎么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