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气扬地呵斥:“你想干什么?我老公很有钱,你要敢对我做什么,我让你在晋城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以后再说,咱们先把今天的帐算清楚。开始骂吧,我准备掐表了,别偷懒,要保质保量。” 奇叔拿出手机打开秒表。 杨太太怒不可遏:“你算什么东西,给我让开,我要带我儿子回家。” 奇叔皱眉:“不听劝?” 他冷笑,在手机上拨了个号码:“你们上来吧,别闹出太大的动静。” 一刻钟后,奇叔泡了壶茶,闲散地坐在林家沙发上掐表,仓储间的铁皮门里传来何兰和杨太太各种恶毒的咒骂声,还有林母愤恨地回击。 突然他被茶几上一张纸条吸引了注意力,他将纸条拿起来,是张诊断书,他将诊断书拍照发给了沈岸。 晋城从冬末开始就会下起绵绵细雨,这种细雨会断断续续持续到来年四月份,今天天空就是飘着这种雨,在夜里冰凉刺骨。 林微站在一个安置小区的门口,她刚从文清所住的楼里出来,文清的邻居说文清她妈妈摔了一跤偏瘫了,文清去了医院,所以她就出来了。 她不是第一次在外面流浪,可却是第一次想去河边走走。 林微没有手机,她去便利店借了纸和笔,写了几行字给文清,是她的银行卡密码,手机密码,微信密码,代理律师的名字和一个地址,那里她放了很多遗书。 她欠了文清很多,某种意义上,她是因为文清而活到现在,但今天她是真的没力气了。 林微手中的笔在简单写完这些后停了下来,她不知道还要说什么,想跟文清说的话,她都写在遗书里了。 她盖上笔帽,准备将纸条折起来时,又将笔帽打开,她写了几个字:麻烦跟沈岸…… 林微顿了顿,又把沈岸的名字重重地涂掉了,继续写着:麻烦跟陆学长说我嫁人了,嫁去了很远的地方。 她放下笔,厚着脸皮让便利店店员叫了个快递,再让快递将纸条在过年后寄到文清家,她怕文清看到过年过不好。 林微又写了张纸条:清清,我手机坏了,会跟沈岸一起过年,你要是联系不到我,不要担心,我年后会联系你的。当我重色轻友了,谁要我很爱他。 她看着“我很爱他”四个字,心里抽痛一下,她爱不起,所以她很卑劣地玩弄了他。 林微去了文清住的楼,将纸条塞进门缝里,离开了安置小区,朝着晋河的方向走。 医院,文清正在跟她妈斗嘴,突然接到一通陌生来电,电话里传来沈岸的声音:“微微找过你吗?” 文清疑惑:“没有呀,怎么了?” 沈岸沉声说:“她不见了,你知道她可能会去哪里吗?” “我现在回家看看,她可能在我家门口。” 文清随口跟她妈交代了几句,匆匆忙忙往外走,边走边说:“是不是她妈又作妖了?” 沈岸没回答,只道:“你知不知道她有抑郁症?” 文清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心口猛地发紧,鼻子发酸,越走越急。 “我不知道,微微没跟我说过,沈岸,你快点去其他地方找,我怕她没在我家,会出事。” 第56章 前女友,新年快乐 除夕夜,将近凌晨的时候,四处放起了烟花,噼里啪啦作响。 沈岸开车沿着晋河一路向北,他翻遍了整个晋城,没有找到她。 晋河风光带是林微在公共监控视频中最后出现的地方,他测算过她步速的各种可能性,可这是他做过最失败的一次论证。 文清明天要申请救援队打捞,她说林微可能走了,因为她家楼下的便利店店员跟她说见过林微,她拿到了林微给快递的纸条,去京海找到了林微所有的遗书。 林微在遗书里说活着很痛苦,很多个夜晚被抑郁症折磨得生不如死,她想过很多法子自洽、自愈,但没有任何好转,她说死亡是她唯一的解脱。 但沈岸不想去相信那些,他认识的林微很爱对他温柔的笑,她笑眼里都是有光的,他每个深夜都能看到她在他怀里安然沉睡,她是个骗子,他就当她在遗书里说的也是骗人的…… 沈岸的手指微颤,胡乱地从扶手盒里拿到一个糖盒,他单手打开盒盖,想拿出一颗糖果,摸了摸,却发现里面空了。 他的手就放在了糖盒上,没收回来,过了会又将糖盒裹在掌心中,手指渐渐收紧。 这是他买来戒烟的糖,但一直没吃过,他不爱吃糖,那天送她上车,他心血来潮分了她一盒,未想,她比他爱吃甜食,却是他先把糖果吃完。 车子走得不快,一直靠着河边的车道行驶,沈岸想,开到晋河的尽头,是不是就能找到林微? 他无脑地给了自己一个设想,便真的有了论证的打算。 凌晨三点,他的油表指数降到了0的位置,车子被迫停下来,手机定位显示他已经出了晋城,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村庄,因为是除夕夜,村庄里家家户户都还灯火通明。 沈岸查看距离最近的加油站,有十五公里路程,他今夜不打算走了,于是下了车,站在没有路灯的乡道上,看着漆黑如墨的晋河。 江风很寒,村庄很安静,让他想起在岐黄县遇见林微的事情来。 在岐黄山上,他看到群里的女孩照片,并不确定是她,只是觉得有点像,他就下山了。 他居然还真捡到她了。 在村庄的山脚下,第一次牵她的手,其实他心里很紧张,他对那种感觉印象深刻,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悸动,明明走在平路上却呼吸节奏凌乱。 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轻易就能包裹在他的掌心中。那时他想追她,但他没追过女孩,不知道怎么追。 在酒店他抱她时,她的发卡勾住他的毛衣,发卡本来是不会弄坏的,但她依偎着他,那种紧张感再度袭来,害他不小心用力过头。 他解开发卡后,他们拉开距离,她突然抬眸看着他,漂亮的眼睛如联谊会那晚她在他车上看他一样,小心翼翼,泛着柔波,让他怦然,心疼。 他控制不住自己,亲了她,她没有拒绝,还跟他上了床。 他以为他追到了她的,没想到那个女人搞得像是在跟他偷情,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啪啪啪!不远处小小的炮声将沈岸的思绪拉回。 他朝着炮声的方向望去,是路边来了几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