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着完全的受害者,那些台下的观众也不介意再添一道新的印记。 “听说她妈妈好像在给有钱人家当小三。” “那她怎么攀上桑亦柠就不好说了。” 然后接上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以往的陆禹辰或许会为此痛苦一阵。 但现在,她已经完全失去了伤心难过的时间。 桑亦柠是个自我实现标准极高的人,连带着对搭档的要求也严格了起来。 陆禹辰每天一下课就会被桑亦柠拽走,那些窃笑的声音来不及传到耳朵里,她就已经到了练习室。 桑亦柠拿着本乐谱教她辨认,陆禹辰之前唱歌只凭着一把好嗓子,连乐谱是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却已经能七七八八地记下来了。 两人训练着配合,在桑亦柠专心弹奏的时候,陆禹辰偶尔会对着他的侧脸出神。 那对眼睫扇动着,像是一只停驻在他脸上的蝴蝶。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桑亦柠也会静静注视着她,仅仅只是注视,不带任何意味。 一个月的训练时间不足以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向暧昧靠拢。 桑亦柠家教严格,在同年龄的孩子面前举手投足都需精心控制。 陆禹辰则是单纯地还没长出那样的神思。 她早了一年上学,早先成绩很好,在低年级时尚且会被老师称赞学习认真。 然而没过多久,她就开始了白天上课,夜间打工的生活,成绩一落千丈。 母亲折下校门口的柳枝,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抽打到鲜血淋漓。 她说:“我花大价钱供你上学,你就考这个成绩给我?” 陆禹辰只能沉默地忍耐,就像是之前的十几年一样。 洗盘子的工作被拒绝的第二天,她再次带上了满身的伤痕来到学校。 她对桑亦柠的解释是摔倒了,桑亦柠信以为真。 如果是后来的李营长,轻而易举就能看出对方身上的痕迹布满全身,根本不像是摔伤的。 这样的观察能力不是现在一心扑在学习上的桑亦柠能够拥有的。 所以在那一场演出结束,面对穿着漂亮礼服裙明媚动人的陆禹辰,桑亦柠正想说些什么…… 大概是“和你搭档很开心”之类的话吧。 但他没来得及开口,陆禹辰已经被扇倒在了地上。 尘土弄脏了她的白裙,那个浑身都是烟味的女人不觉满足,脏污的布鞋狠狠往她身上踹。 “你还敢早恋,还敢偷老娘的钱买衣服……” 桑亦柠算是知道为什么陆禹辰拒绝了他送的裙子。 已经习惯了沉默着忍受的陆禹辰却在听见这句话时慌乱地看了他一眼,委屈的声音能听得人心碎。 “那是我自己的钱……” “你个小孩子哪来的钱,那都是我……” 女人的话语被截断,她发疯般打在陆禹辰身上的手臂被另一只手攥住了。 桑亦柠的心脏已经被怒火点燃了,但他任然忍耐着只是将那个女人推离了两步。 地上抿嘴抽泣的陆禹辰被他扶起,她低着头,没有看见桑亦柠递给女人的一沓纸币。 在他冷淡的驱逐声中,女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陆禹辰终于忍耐不住,伏在他身上嚎啕大哭。 仿佛一个从来没有哭过的孩子,第一次释放出了自己的声音。 第29章 不久之后,桑亦柠对她告白,而陆禹辰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桑亦柠躺在车里,呼吸声拉得又慢又长。 将死之际,越来越多的事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下肢疼痛到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他却在想,是不是禹辰那时候也想到了…… 那些或许已经被他遗忘了的曾经。 陆禹辰在他的人生中所占据的比重太多,多到让他以为已经足够。 他习惯了这个人存在,像是心脏跳动一般安稳又舒缓,于是遗忘了关心和爱,忘了她那满是创痕的灵魂。 也忘记了自己所许下的,要将她身心都治愈的豪言壮志。 到最后,那道最痛最深的伤疤却是他留下的。 湖水已经没过了胸口,泡到浮肿的手掌拿起了副驾驶座上的红色礼盒。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束皮筋扎的野花。 桑亦柠惨白的脸上浮现出虚弱的笑容,关上盒盖将它抱在怀里。 既然陆禹辰不需要他的弥补,那他最好还是再也不要出现,免得无休止的纠缠惹她心烦。 他要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那个梦里摒弃他狭隘的嫉妒与自卑,只给爱人最纯粹的爱。 陆禹辰不记得自己守了多久。 桑亦柠车祸后没一会就有他的部下因为联系不到他而报警,捕捞设备很快抵达了第三大道。 所幸捕捞及时,救上来的时候,桑亦柠竟然还有极度微弱的生命体征。 急救了一整夜后,首都最好的医疗设备也差点没能勾住这个求生欲极低的患者的命。 直到韩麟渡带着陆禹辰赶来,那些无限模糊的呼唤声却将手术的成功率大幅提升了。 绿灯终于亮起时,整日都心神不宁的陆禹辰终于倒下,在韩麟渡扶过来的手臂上沉重地闭上了眼睛。 她再度醒来时,自己也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医生训斥她自己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就要尽量避免过大的情绪波动,韩麟渡站在一边替她应是。 没过一会,琴姐的电话打到,告诉她昨天演唱会的反响很好,等她休息结束就必须回去参加活动。 不然这次为她回归所造的势就浪费了大半。 陆禹辰只来得及休息一天,就返回公司应对她已经生疏了不少的工作了。 临走前韩麟渡告诉她,桑亦柠已经转入了重症看护房,人虽然还没醒,但情况已经好多了。 只是状态依然不佳。 陆禹辰这次的回归并非一帆风顺,报纸上对她的质疑从来没有消减过。 无非是对重生一事的质疑,以及咖啡馆外李姓富商与某权贵公子为她大打出手的桃色绯闻。 只不过先前有桑亦柠的手按着,那些不吐不快的嘴已然收敛了很多,大部分揣测报道在发表前就已经被卡住。 现在桑亦柠仅仅只是失踪了一个晚上,报纸版面已经变成了关于陆禹辰这三个字的一场狂欢。 韩麟渡本想插手,却被陆禹辰阻止,对她而言,这只是复出路上最微乎其微的一场挑战而已。 陆禹辰向来不喜欢假手于人,如果她现在仍然任由这些媒体将她当成软柿子拿捏…… 那她怎么对得起这两年来的自己。 她亲自主持召开了发布会,全场录像,对着每一声奚落都反唇相讥,所有的质疑声也都准备好了足以反击的答复。 琴姐在现场看着她,心中无限感慨。 在这之后,她照样开着演唱会,上着节目,接受采访时永远多要一份录音备份。 等她再次回到医院,已经是两周之后了。 桑亦柠的病房中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韩麟渡站在门口看向她,笑容轻松愉快。 陆禹辰听到他说,桑亦柠的那两条腿在水里泡了太久,又被车座卡住,伤到了关键神经…… 以后再也不能用了。 第30章 桑亦柠安静地坐在病床上,仿佛陆禹辰在门外听到的那道碎裂声只是个幻觉。 陆禹辰对上他漆黑的眼珠,看见一个几近虚无的笑容。 那道笑容令她失神地走近,指尖轻轻触碰上他苍白的脸颊,目光中带着悲悯与怜惜。 桑亦柠显然对此十分高兴。 他轻轻偏头将半边脸颊都置于陆禹辰的掌心,凉意的呼吸洒上了她的手腕:“你来看我了,禹辰……” 这样的桑亦柠,让陆禹辰感觉他只是一抹无法停留在人间的鬼魂。 “你还愿意来看我,是不是证明,我做对了?”他笑容更深。 陆禹辰却在这样的笑容中清醒了过来。 她叹了口气,避开桑亦柠那样黏腻而病态的目光,将求助的眼神投向门口皱着眉看向这边的韩麟渡。 桑亦柠的目光瞬间消失了。 他将脸偏过去不看他们,指尖却悄悄搭在陆禹辰撑在床边的手上。 那样温暖的皮肤几乎要把他冰冷的身体都融化。 韩麟渡走过来看了他一眼,嘴角嘲讽地一勾。 他将手中厚厚一沓病例递给了陆禹辰。 陆禹辰接过,一张一张看过去,每一张上都印有桑亦柠的名字。 这些繁杂的条目只证明了一件事:桑亦柠的双腿神经损伤不可逆转,国内外均无治疗可能。 他的感知神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