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岁柔皱缩的瞳孔颤了颤,那怕早料到陆泽宴不会为她说话,可此刻他的冷漠还是叫她心口闷痛。
捏紧了拳,她敛去眼底的痛色,铿锵回答:“首长,我没有罪。我请求公安机关介入调查。” 话落,众人哗然。 旁听席有人惊呼:“苏岁柔是疯了吗?开除军籍好歹还留了一命,要是公安机关介入,她蓄意杀人肯定要判死刑!” 韩司令也更是肃然:“我再问一遍,你考虑清楚了吗?确定要请公安机关介入?” 苏岁柔眼都不眨,依旧坚定点头:“确定。” 她很清楚,自己没有罪。 可这事情要是这么不明不白过去,她自己受污蔑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父亲一定会受影响。 被父亲疼爱了两辈子,她怎么忍心他还未她受累? 因为要等待公安机关介入,苏岁柔被再次关起来。 被陆泽宴送进铁门内,见他要离开,苏岁柔终于问出憋在心里的话:“我之前申请让医生查一查姜小苒受伤的弹道,你为什么不查?” 陆泽宴理了理袖口,只说:“查弹道要再一次撕裂伤口,没必要。” 苏岁柔蓦然握紧手,心里好像有什么轰然碎裂。 迎着男人薄凉的目光,她不受控红了眼。ᏕᏯᏃᏝ “陆泽宴,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你担心姜小苒撕裂伤口难受,就从来没想过我被冤枉……是多难受?” 四目相对,陆泽宴冷硬的心倏而一刺,女人质问的泪眼竟叫他不敢对视。 苏岁柔从来是骄傲的,放肆的,可此刻竟然莫名破碎。1 他扭开头,不自在道:“你既然知道难受,那就趁早想清楚之后怎么应付公安人员。” 说完,他绕开眼前的人,风似的大步离开。 苏岁柔看着他的背影消失,默默咽下满喉苦涩。 这样被关了三天,她并没有等来公安人员。 但第四天中午,铁门被打开,看守兵声音清晰:“苏岁柔,你无罪释放了。” 意料之中,苏岁柔终于松了口气。 走出看守大门,却看见陆泽宴站在外头等着。 想到上次的不欢而散,她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男人。 没先到,陆泽宴竟然主动朝她走了过来,却说:“小苒想见你,说要跟你道个歉,那天你忽然回家,她被吓到了才不小心扣动扳机,造成误会。” 苏岁柔霎时停住脚,心头受到了重重一击。 看着陆泽宴一本正经的脸,她无比失望,重生以来头一次竖起满身的刺:“不小心?误会?” “陆泽宴!是不是姜小苒哪天杀了人,只要说是不小心,你也能这么护着她?” 男人拧紧眉头,他本意是低头求和,没想到是这种场面。 这一瞬,他好像又回到新婚那几天,女人像只没长大的刺猬,尖锐任性,蛮不讲理。 烦躁顿升,他压低声音:“你到底要计较什么?枪对军人来说比生命还重要,你连枪都保管不好难道就没错?” “够了!” 一句浑厚而震怒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 苏岁柔抬眼望去,心一顿:“……爸?” 姜父一身常服站在几步外,满脸心疼和不满,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一时,压抑了几天的委屈直接涌了上来,让苏岁柔险些落了泪。 陆泽宴身体紧绷,生硬朝姜父敬了个礼:“姜军长。” 姜父看了他们一眼,转身朝办公室走:“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十分钟后,军长办公室。 气氛僵凝,还算宽敞的办公室静到几乎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苏岁柔主动打破僵局:“爸,其实我们……” “你别说话,坐到一边休息去。” 姜父抬手打断,ᏕᏯᏃᏝ目光死盯陆泽宴:“战珩,你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兵,我把女儿嫁给你,是希望你能照陆她” “可你扪心自问,这个‘丈夫’,你当得称职吗?” 陆泽宴眼眸微垂,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始终没能说出一个字。 苏岁柔偏过头不去看,喉咙却堵了团棉花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