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我们不熟”不仅仅是说给他听的,同时,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从昨晚到现在,醉酒的他抱着我整整一夜;在婚礼从他出现,也一直拉着我的手;刚刚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仿佛整个人都包裹在他的气息中……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抗拒跟人近距离接触的我,却总是对他的靠近毫无感觉。 而且,我竟然一点也不排斥他的靠近,甚至,还有一点点期待。 我不应该是这样的。 对于这样的认知,我的内心开始有些惶恐。 午高峰,有些堵车。 窗外一个建筑物撞入我的视线,我以为我藏得很好,把自己骗得彻底,却只是一眼,往事便像是破了口子,倾泻而出。 看着那门口来来往往,有说有笑的孩子,我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还有……还有那些我一辈子都不愿意想起的人和事。 收回视线,强压下心底回忆的酸苦,还有对程尧的那一丝悸动。 我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邵嘉,有些事,经历一次,就够了,千万不能重蹈覆辙。 回到小区,打开门。 鞋架上已经摆放好了程尧的皮鞋,我脱鞋的动作顿了顿。 我知道,我的潜意识里,我不想再跟程尧对上。 所以随即加快了动作,因着有些着急,一只鞋子没放好落了下来,我又捡起来放回去。 谁知,当我直起腰,就对上了已经换了家居服的程尧。 他端着一杯热水,望着有些狼狈的我,薄唇微微掀动,像是要说什么。 第4章 程尧,是一个好男人 我却猝不及防打了一个喷嚏,我赶紧捂住口鼻,又打了两个喷嚏。 等我缓过来,一张手帕撞入我的视线。 我抬眸,看到他握着手帕好看的手指,再看到他那张让我有些心烦意乱的俊脸,顿了顿,侧身错开他的手,径直越过他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我迅速将门关上,抵在门背后,站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床边换下婚纱。 行李箱里有一个大盒子,我将婚纱整理好,放了进去。手指划过盒底的画册,想了想,取了出来。 刚翻开,桌上的手机就响了,我又重新合上画册,接起电话。 “阿嘉,你没事吧?”杨超声音透着紧张和担忧。 “嗯?”杨超是我弟弟,他的这个问题,问得我有些茫然,“怎么了?” “就是程尧说……” “他跟你说我去闹李宵的婚礼了?”我皱了皱眉头,打断杨超的话,心底一阵无语,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爱在背后长舌的男人。 “什么婚礼?”杨超的语气惊讶不已,顿了顿,解释,“没啊,就刚刚跟程尧说点事,他提了一下你刚刚回家打了好几个喷嚏。你是不是感冒了?” 我误会他了……我有些尴尬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我没事,可能刚回榕城,有点不适应而已。。” “不是……闹婚礼是怎么回事啊?”杨超后知后觉地问我。 “没什么。”怕他多想,我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啊?我这本来准备明天回来的,不过我妈给我打电话,让我先去趟意大利。” 其实我并那么不关心他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嗯。好。” “阿嘉。” “嗯?” “程尧真的是一个好男人的。” “嗯。” 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真的,虽然程尧现在看起来比较落魄,但是吧,很多事都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 “嗯。” 落魄么?我不自觉回想起这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除了昨晚,其他时候的形象基本都是优雅而矜贵。 “呐,不是我夸他,程尧的确实是个能力很强的男人。而且啊,他还……” 此时的我,其实并不想,想起任何跟程尧相关的画面,可是现在耳边全是程尧程尧,我不由得有些烦躁。“想说什么,就直说。” 电话那头杨超沉默了一会儿,重新开口:“其实吧,不是程尧无家可归,是我请他住在这里的。这里离公司最近,也最符合他对住所的要求,然后我想,你又不在国内,所以……” 说到最后,杨超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极了做错事的小男孩。 “我知道了。” 然后我们两个陷入了沉默。 过了很久,他才再度开口,“姐。” 一般他都是叫我阿嘉,邵嘉,只有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他才会这样叫我,“如果你不开心的话,我再给程尧另外找一套房子。” 等于说,程尧住在这里,并非程尧本意,还是杨超请求他的,想起早上我那么趾高气扬…… “我没有不开心。”我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确实是不太喜欢别人太靠近我的空间,但也并不是那么不通人情,何况这个人还是杨超,“你跟他说,我回来只住一段时间,事情办完了,我就会离开,不会打扰他的。关于早上……” 我本想让杨超跟程尧说,早上的事,是我态度不好。但是,想了想,这个问题,还是我自己跟他说比较好,所以收住了话头,“反正房子空着,你看着处理就行。” “恩恩!你放心,他住进来的时候我就跟他说过了,这是你的房子,他也保证了不会动你的东西的。”确定我的态度后,杨超的声音完全放松下来,说完后还嘿嘿笑了两声。 又跟杨超说了两句其他的,保证要是感冒了或者身体哪里不舒服,一定会去看医生后,他才放心挂掉电话。 昨晚上折腾太久,一直都没有睡好。 洗了个澡,拉上窗帘,把室内调整到适宜的温度,我又睡了一觉。 等再次醒来,已经黄昏了。 出门做了简单的饭,回房间的时候,路过程尧的房间,突然想起杨超说的事。 想了想,又折回脚步,走到他门口。 第5章 夙愿 本来是想为早上的事情给他道个歉的,结果,敲了敲门,却一直没有人开门。 想着他应该上班还没回来,我回屋写了一张纸条,贴到了他的门上。 回到房间吃了两口饭,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抽了,又去把那张纸条撕了回来。 转身去厨房也给他做了一份饭,温在灶上。 然后重新写了一张纸条贴到他门上。 第二天起来。 我到厨房做早餐,惊讶发现灶上温了一份粥。 尝了尝,意外的,味道还不错。 晚上我做饭,煮米做菜的时候,想了想,做了双人份的。 就这样,虽然接下来的一周,我都没有跟他有过照面,但是有一种奇妙的默契。 早上起来,灶上有温热的粥。 晚上的时候,我也给他留一份晚餐在锅。 两个人,没有丝毫的交流,但是在吃早饭,做晚餐的时候,却有一种奇怪的愉悦的感觉。 一个星期后。 我等到南城墓园电话的时候,正坐在阳台看书。 夜色沉沉,街灯似星火,却暖不了冷空气。 “邵小姐,我们这边已经安排好了,您看,您后天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有的。”垂眸,目光落在书页上的《夙愿》上,突然有些感伤,“我过来后,与您联系。” 挂了电话,我将这书页上的诗,在心底默默地念了一遍,我又想起了施倾语那个傻女孩,莫名的,贴切又符合。 从旁抽过一张信笺纸,将这一首诗,在台灯下,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