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只到他肩膀,鼻中都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还掺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酒味。 这房间只是我趁乱随便打开的,却没想到,我正包扎时,门口突然传来钥匙拧动的声音。 大师哥反应迅速,将东西扔到沙发下,抱着我就进了衣柜。 木质的衣柜门不那么隔音,我们在这里能隐约听见进来人的声音。 “真不知道那条子怎么摸进来的,还带了那么多人来查!真是被下套了!”是赵汀。 “还不是你要招惹人家?看见漂亮的的就管不住自己……哼!” 听见这声音,我眸间一紧,立刻反应过来,是琅哥! 我正欲抬头,就感觉耳边一热,大师哥在我耳边说:“赵汀和琅哥。” 他声音压得极低,怕被发现还带着气声,显得极为缠绵。 热气呼上我的耳垂,我又想起上次的紧密接触,一时脸色一红。 我只能感慨周围黑暗无光,看不见我的脸。 “哥,你别骂我了,”赵汀声音极为委屈,尾音似乎还在撒娇,“爸说让我管水云苑,我管成这样,他肯定会生气的……” 哥? 我心中疑惑。 琅哥不是孤儿,何时有弟弟? “你也知道爸会生气?”琅哥恨铁不成钢的骂他,“当初那个小姑娘死了我就提醒过你要收敛,你看看现在!” 我心下了然。 看来琅哥说的孤儿也不尽然。 这弟弟确实是弟弟,爸爸也确实是爸爸。 琅哥也确实是云鼎集团中人。 这样便能解释他书桌山为何有云鼎集团的账目了。 只是不知道,琅哥蛰伏在庄爷身边,又偷偷建立云鼎集团,是为了什么…… 我在脑子中闪过庄爷与琅哥的回忆,正想到什么,在舒可星耳边说: “琅哥建立云鼎集团要把庄爷取而代之。” “水边抛尸案的幕后真凶是云鼎集团。” 舒可星的声音同时在我耳边响起,我一愣。 我仰头,想看他,却被他按住脑袋。 “看来这两条线最终都指向云鼎集团。” 我们这边说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电话铃响。 琅哥接起电话,应了两声。 “嗯嗯,好。” 说罢便交代到:“一会车来接你,你赶紧走。” 赵汀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又吩咐保镖:“我出去一趟,你们看好他,别让他再给我捅娄子。” 说罢,脚步声与关门声响起,屋内顿时寂静。 赵汀撇撇嘴,走了几步,到床边一趟,喃喃道:“干嘛关我啊,我这么……”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面前突然出现的两人吓到。 赵汀张嘴正要尖叫,一个毛巾便已塞进他嘴中。 另一人眼疾手快,将网线一拔,把他双手反绞在身后绑了起来。 “闭嘴。” 第38章 我与舒可星相顾无言。 将赵汀绑了后,他被我们威胁,将这里的秘密全部说出。 只是,他有力气说,我们却没有心情去听。 他每说一句,我的心就痛一分。 “女人有生孩子的能力,就应该生孩子,这有什么不对?” 赵汀一脸轻蔑,似乎觉得自己说的没有任何错误。 我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一把掌扇上他的脸。 “那也不是你心安理得让她们怀孕的理由!” 他被我打蒙了,愣了一瞬。 这一巴掌我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却仍难解我心头之恨。 根绝赵汀的说法,云鼎集团虽然做的是房地产生意,但其实人口贩卖发家的。 和平时代,人是最廉价的商品。 一个两千块钱的女人,能换来两亿元的合约。 这简直是最合适不过的买卖。 于是他们生意越做越大。 从买卖,到拐卖,从强迫色情交易,到器官贩卖,以至于强迫女人怀孕,买卖她们生下的孩子。 舒可星见我气急,便接话问:“陈若,是你杀的吧?” 赵汀刚缓过神来,还不等反应,就听见他的问话。 他皱起眉头:“这谁?” 舒可星面色深沉,淡淡道:“樊河女尸……” “哦……”赵汀想起什么,说,“就那个长得挺漂亮的女的是吧?” 他撇撇嘴,“长得不错,就是不经玩。怀了孕也不让碰……” 我一忍再忍,手攥的死紧,听他轻蔑的话实在难捱,又是一巴掌甩上他脸颊。 “她才16岁,还怀孕,你……” 赵汀唇边流出鲜血,他吐了一口血,挑衅道:“你是叫月姐,是吧?” “你不就是庄爷的一条狗,现在跟了条子,真当自己是什么好人了?” 他的嘲讽倒让我平静起来,我深呼吸一下,移开了目光。 舒可星见我冷静,看着我问:“手疼不疼?” 我一下被他逗笑,问:“接下来干什么?” 舒可星见我神色稍缓,扬起下巴示意,“请赵少爷说说吧,这水云苑的黑色产业,都在哪里?” 我们两人目光灼灼,看向赵汀。 赵汀是个二世祖,只在女人身上逞能耐,见我们摩拳擦掌似乎要给他一下子,他立刻怂了。 “我说,我交代,”他喊道。 舒可星踩上他脚,“别叫。” “啊——好,”赵汀次牙咧嘴的点点头,止住了尖叫声,“在地下三层。” “电梯上没有地下三层。”我踩上他另一只脚。 “不是客梯,是货梯。”赵汀神色扭曲,赶紧说,“一层停车场D区第二部货梯,可以直接到地下三层。” “真的?”我脚下一重。 “真的!”赵汀猛猛点头,似乎是疼极了。 我与舒可星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狡黠的光。 赵汀没注意到这点,挣扎着起身,说:“可以放开我吗,我保证不——” 他话音未落,我们二人手一挥,一人一手刀,将他砍晕。 “你信吗?” 我们二人同时开口。 又同时笑。 “管他呢,先试试吧。” 第39章 我将赵汀绑好,把毛巾严丝合缝塞进他嘴里,又找了个胶带缠上。 舒可星已经打开门,将门口两个保镖解决掉。 他把保镖身上武器扔给我,说:“走,去看看。” 他语气熟稔,就像是曾经我与他一起出任务那般。 我慌了神,赶忙应声。 地下二层似乎还无人来搜,我们顺利地到了停车场,找到赵汀说的货梯。 电梯门一打开,我们就发现了异常。 这电梯不是普通的货梯,更像是医院的救护电梯。 长远远大于宽,前后都可以开门。 我心中一沉,大概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了。 “没错了。” 我们进来,电梯果然只有一个B3的按钮。 舒可星按电梯,似乎看到了什么,说:“角落里有血。” 我点了点头,指向电梯内侧:“这里也有。” 那血迹似乎随着车轮一路滴落,洇在地板上,又被人踩过,洇成陈旧的痕迹。 “看着痕迹,应该不少人。”我心中不忍,补充道。 这电梯大概是给那些产妇用的。 他们买卖婴儿,免不了分娩,有些顺产的还好,若是剖腹产或大出血之类的症状无法治疗的,就直接送出去。 这是赵汀告诉我们的。 我眉间紧皱,只觉伤痛。 人一旦成为商品,能生产人的子宫也就成为商品。 人被物化,就失去了人权,任人宰割。 我正沉浸在悲伤中,脚下传来落地感。 “叮!” 电梯门开了。 消毒水的味道与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空旷的走廊,紧闭的房门,昏暗的灯闪烁着。 处处透露出不祥的气息。 舒可星眉头一跳,低声提醒道:“小心有鬼。” 我跟着舒可星小心翼翼走出电梯,心中隐隐有些意外。 赵汀那么轻易就交代了自己的老巢吗? 而且,这里怎么会无人看守呢? 舒可星与我站在门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我看到他眼中的疑惑,他也知道我的困惑。 但事已至此,还是要看看才对。 他推开门,闪身进去,就呆在了原地。 “这里……” 我跟着进来,也愣住了。 一个被剖开肚子的女人赤裸裸躺在一张病床上,血液从洇湿了床,在地上汇成一滩血色的水坑。 我说不出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