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知雪只见过楚迟栖一次,在三年前的元宵节。
她那时见楚迟栖跟桑晚依一起来,知道楚迟栖就是众人口中打趣桑晚依追了好几年都没追到手的人,心里的嫉妒到达了巅峰。 但没关系,岑知雪比谁都清楚,她和桑晚依都不能在一起,楚迟栖这种普通人更没可能。 可她发现一向性子淡漠的裴寒笙竟然也因为楚迟栖有了情绪的变化。 那天她知道桑晚依会来,早早做好了准备挽住裴寒笙的手。 有人起哄让她对着烟花许愿,可她哪还有什么愿望? 她的愿望早就死在了二十三岁那一年。 众人转头对新来的楚迟栖说话。 在楚迟栖丢出那个小兔玩偶的时候,岑知雪清楚的感觉到掌心下,裴寒笙的手臂骤然绷紧。 多稀奇,一个两个男人,都为楚迟栖动心。 而她什么都有,却得不到想要的。 她想为难为难楚迟栖,没料想她竟然说自己的男朋友五年前就死了。 岑知雪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但裴寒笙带她离开没多久,他就把车停在路边,让她下去打辆车自己回去。 她和裴寒笙一开始就说的很明白,他们对彼此都没意思,既然家里要求结婚,他们就顺着来,而私下他们彼此不会干扰对方的生活。 岑知雪什么都没问,可她很好奇。 于是她悄悄跟着裴寒笙,她看着他开车回到放烟花的地方,看着那个在京圈商业界只手遮天的人,卑微的弯下腰在漆黑的封闭道路上寻找楚迟栖丢掉的那个小兔玩偶。 一个破钥匙圈,统共不超过二十块的东西。 裴寒笙却足足找了四十分钟,最后找到的时候,他把那只小兔紧紧握在手里。 岑知雪隔得远看不太清,但她似乎隐约看到他眼角一闪而过的泪光。 这简直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令人震撼的事。 可楚迟栖的男朋友不都死了五年了吗? 岑知雪很快得到了答案—— 她在那个一看就很贫穷的居民楼下,看见了裴寒笙和楚迟栖的亲吻。 那一瞬间,岑知雪什么都明白了。 裴寒笙和楚迟栖,是另一对的自己和桑晚依。 而楚迟栖比自己还要更可怜一点,失去裴寒笙,她什么都没有。 她甚至开始同情楚迟栖。 但她也无法完全同情,因为她爱的那个人,也喜欢楚迟栖。 而就在桑晚依生命的最后,他最爱的那个人,也不是她岑知雪。 她失去了她最爱的人,她谁都不怪。 只怪命运不公。 回忆结束。 岑知雪看着面前神情怔愣茫然的楚迟栖,心底划过一丝惊讶。 按理说楚迟栖身为一个律师,记性不该这么差,不会就这样忘记身为裴寒笙未婚妻的她。 但楚迟栖的表情又不像是装的。 来不及再开口,电梯门打开。 一直等在电梯门口的肖鄢在同时看见电梯里的两个女人时,他的脸上也出现了错愕。 要知道他跟了裴寒笙快十年,早就修炼了一副处惊不变的淡定。 可现在的场面真是修罗场。 一个是他老板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一个是他老板的正牌未婚妻。 难不成让她俩同时进去? 肖鄢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岑小姐,您怎么来了?” 岑知雪微笑反问:“你不知道我要来,那在这里等谁呢?” 肖鄢冷汗都快要下来了。 岑知雪本来也只是想逗逗他,她和裴寒笙的约定谁都不知道,肖鄢有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 她颇有深意地看了眼楚迟栖,然后伸手摁下一楼的按钮:“我想起来我落了东西在车上,楚小姐,你楼层到了,不下去吗?” “下。” 楚迟栖硬着头皮走出电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