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煦宜错愕地怔在原地,半天没缓过神来。
直到身上的雪融化成冰水渗透衣服,她冻得打了个冷颤,才撑着树干站起来,在心里骂了句黎楚桉“混蛋”,一个人一瘸一拐的下了山。 普德寺所在的鹿门山偏僻,纪煦宜走了好远才打到车。 回到别墅时已经很晚。 她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黎楚桉和段汐月并肩离去的身影。 他们……什么关系? 纪煦宜一帧帧回想着仅有的十年间记忆,找到了段汐月的信息—— 段汐月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家闺秀,五年前段家破产,段父重病去世,身为好友的黎父便将段汐月安排进了黎氏集团。 而向来不近女色、不用女秘书的黎楚桉,竟也破例把她留在了身边。 想起白天黎楚桉对待段汐月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两种态度,纪煦宜嘴里像吃了黄连一样发苦。 正出神,头顶传来黎婂的声音:“母亲,您应该去浴室清洗一下,而且就算是在家里,您也不能这么……随意。” 纪煦宜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黎婂站在二楼楼梯上,正拧眉看着自己。 那冷漠的眼神简直和黎楚桉相差无几。 她突然发现她的女儿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自己。 “婂婂。”纪煦宜作出端庄姿态,像个母亲那样温柔一笑,“你……不喜欢妈妈吗?” 黎婂很疏离的看向她:“母亲,您作为黎家少夫人,不该问出这种掺杂太多私人情感的话。还有……” 她扫过沙发布上的水渍,提醒道:“父亲很喜欢段阿姨送的这个沙发,您现在弄脏了,他会生气。” 说完,黎婂就转身上了楼。 而纪煦宜的笑僵在脸上,明明她才是黎楚桉的妻子,是黎婂的母亲。 可在这个家里,自己却没有半点归属感。 她在被排斥,完全融不进去。 但纪煦宜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她喜欢黎楚桉,既然已经结婚,有了女儿,要过一辈子,她绝不会让这段婚姻就这样糟糕下去。 有了想法,纪煦宜让管家帮忙找人清洗沙发后,便给黎楚桉发了条消息:“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 然而一直到她洗漱好,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黎楚桉都没有回复。 之后两天,他也没有回来。 第三天,纪煦宜看着仍没有回复的消息框,看向正在吃早饭的黎婂:“婂婂,你爸两天没回来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公司。” 黎婂平淡回答后,便起身出门去上学了。 而纪煦宜得到答案,让家里阿姨熬了补汤,提着去了黎氏集团。 黎氏集团坐落在京都商圈中心,独占了一栋66层的写字楼。 而黎楚桉的办公室就在最顶层。 纪煦宜畅通无阻的上了电梯,来到办公室。 门敞开着。 她走上前,就见办公桌前,黎楚桉低头看着文件。 而段汐月站在他身侧,半俯下身,垂落的发丝都要碰到男人的侧脸。 工作没必要离这么近吧?! 纪煦宜微眯起眼,心底来火。 许是她目光太锋利,段汐月抬眸看来。 瞧见纪煦宜,她直起身子,手似无意地放在黎楚桉肩膀上:“楚桉,夫人来了。” 而后她便撤回手往外走,在路过纪煦宜时轻轻颔首,十足的轻蔑。 擦肩而过那刻,纪煦宜攥紧了手。 “你来干什么?”黎楚桉的声音兀的响起。 纪煦宜想起自己的目的,收起情绪走上前:“我来给你送汤。” 她拧开保温盒的盖子,声音温柔:“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没回?” 黎楚桉淡淡收回视线:“我工作不看手机。” 纪煦宜抿了抿唇,忍着心头的涩意,故作撒娇的问:“修禅重要,工作重要,那我算什么?” 黎楚桉头也不抬的漠然开口:“一个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