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灭皱眉,一条信息也从他记忆的深处浮现。
燕云十六城,现在能够被大梁控制的寥寥无几。 大部分在胡族之手,他们抢掠燕云十六城,当然也不会放过城中的百姓。 而云州城正是燕云十六州的腹地,想必那些工匠也是凶多吉少! 李灭听得不爽,随即就冲着何有年挥手。 接着径直向着牢房深处走去。 何有年见状意欲跟上,不过却被护卫的大手拦住。 只听护卫队长说道。 “何大人!王爷有令,他说话的时候不想有人打扰” 何有年一愣,随即愕然地说道。 “什么!靖王要单独会见西北军叛军首领!” 那可是西北有名的。 大牢深处。 厚重的牢房被一根根粗大的铁质栅栏分开。 从而宣示着牢房内外的自由和约束。 黑色的砖石嵌着黑色的栅栏,在角落的一盏油灯下影影绰绰。 给这昏暗的牢房更是增添了几分压抑。 “阿嚏!” 冰冷的大牢让李灭不由得打了个喷嚏,他不由得低声咒骂道。 “靠!怎么这么冷!” 大牢之内,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坐在草堆之中。 男人的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麻布衣。 李灭知道这是囚犯的标配。 对比他的锦衣华服,牢房里面的男人却没有丝毫冰冷的感觉。 “你就是那三千西北叛军的首领,陈勿进?” 陈勿进背对着李灭,却没有说话,如同死去了的石雕似的。 李灭却也是不生气,看着陈勿进背后的伤口,打趣着说道。 “都说陈勿进是西北有名的将领,手下的士兵也全都是硬汉,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在我看来你这硬汉却有些不动脑子,你愿意死就去死呗,为什么要拉上那几千西北军跟你一起去死,难道不知道他们是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 唰的一下,那陈勿进猛地就站起了身,乱发之下是一双如同鹰隼一般的眸子。 看着那双眸子,李灭也是不禁感叹,这眸子这么漂亮,不当小白脸可惜了啊,思索间陈勿进已经走近了几步。 虽然隔着牢笼李灭依旧是能够感受到那一股山一样的压迫力,只听到陈勿进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我的兄弟是真正的军人,我们怕死也不会来西北!你们会逃我手下不会逃,你们怕死我的手下不怕,不管你是军部还是皇家人,都是只会躲在后面的怕死鬼,甚至连他西北军都是如此一样的德行,要杀就杀,无需废话!” “嗯!” 李灭深以为意的说道。 “硬气!但是这话听着却怎么觉得有些软蛋!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军人就算是死,也是要战死沙场,那才是归宿!你死在断头台就说自己是条汉子,阁下莫不是对军人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吧!呵呵!” 李灭极尽嘲讽,丝毫不理会陈勿进越发冰冷的眼神,只听他继续说道。 “本来我还想看看西北赫赫有名的骁骑军统领究竟是什么样了不得的人物,现在看来只是个等着被砍头的怂包而已,算了早点上路也好省得害人害己” 说着李灭转身就走,陈勿进却猛地一拳砸在了牢笼之上。 “你骂我可以,不要骂我的兄弟,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你骂我是软蛋,却也只敢在牢门外放屁,有种打开牢门吗?懦夫!” 最后一声咆哮带着陈勿进的愤怒,还有他的鄙视。 李灭停住脚步,不着痕迹地从兜里掏出一颗续命丸扔进了嘴里,随着一股温暖的感觉在腹中运转,李灭露出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用让人极其讨厌的语气说道。 “很自信嘛,输了怎么说?” 陈勿进一愣,面前的陈灭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这种人最是贪生怕死,居然真的肯和他应战,多半是恃才傲物。 如此目空一切这不是找死?不过陈勿进平生最是厌烦皇亲贵戚一类的人,自高自大,穷奢极欲,他在前方拼命这群人在后方纸醉金迷,反正自己是要死之身,能在死前收拾一个豪门败类,也算是值了! “阁下来不会没有缘由的只是想找我聊天吧,只要你能赢鞍前马后悉听尊便” “哈哈,好!” 李灭大笑一声。 “打开营门!” 他!他居然真的做到了!站在西北囚营的围墙上,何有年看着正在向着远处行进的队伍,此刻的内心之中仿佛有无数的苍蝇在萦绕,让他想吐不出,想吞吞不下。 当tຊ李灭说出想带走西北三千叛军的时候,何有年就打定主意这位新上任的西北封地之主肯定带不走这批人。 陈勿进是什么人,横扫西北狼骑,一个人就能砍掉成百个胡人将领的脑袋,带着三百人就敢和三千骑兵对冲的主。 曾经更是杀到胡人腹地,屠戮了万名胡人俘虏,更是因此号称西北第一屠,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跟在这位九皇子,靖王身后,就像是一个听话的仆人,更是带头将三千骁骑军囚徒领走,让何有年欲哭无泪! “这哪里有还回来的架势,俨然已经成了靖王的护卫军了!传令兵!快给我过来,将这封信加急送往帝都,记住一定要亲手交到对方手里,不得有误!” 说着何有年将一份贴满了加急印戳的信件塞进了传令兵的手中。 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传令兵直接飞到帝都。 “据传,九皇子奢靡成性,整日花天酒地,体质孱弱胆小怕事可面前的这位,不仅躲过胡族逃犯的追杀,甚至还能够驯服陈勿进,他真的是一个废物吗?” 何有年的眼神闪烁,不再有之前的阴险狡诈,反而是一脸的悔恨和麻木交织的茫然。 “你对何有年怎么看?” 坐在马车上,李灭舒服地半靠着,眼角却不着痕迹地瞥向自己新任将领陈勿进。 “小人!” 陈勿进其实不善言辞,此刻只是吐出了两个字作为他对何有年的判断,他看向李灭的眼神却是带着几分不甘的愤怒,眼角不时抽搐一下,显然是因为那新添的情淤引起的阵痛。 “虽然略带粗坯,却很中肯” 李灭挑眉丝毫不在意陈勿进的情绪。 “九皇子” 李灭转头,看到护卫队长,正在躬身行礼显然是有话要说。 “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