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吞咽着甜粥,忍着喉咙的苦涩低声说:“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也就不会耽误你了。” 沈南州抬眼望着我有些苍白的脸,突然抬起了手,但很快又收了回去。 我低下头,只当没有看见。 吃完早餐,沈南州说公司有些事要去处理,屋子又只剩下我一人。 我只好打电话给最好的朋友卢佳琪,想找回一点人气。 “林妍,我真羡慕你,能找到沈南州这么好的男人。” 电话那头的卢佳琪嗓门大到像是开了扩音。 我苦笑一下,什么都没说。 “你也是,那么矫情干什么?总揪着爱不爱干什么?” 听了这话,我心里苦涩到没有再想她聊天的心思。 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他们不明白我的惶恐,我也不会懂他们的难处。 刚把喋喋不休的通话挂断,外面便下了大雨。 想着沈南州出门时没有带伞,我换了身衣服拿上伞往沈南州公司赶去。 公司大厦门外。 透过雨幕,我清楚的看到沈南州跟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站在门口。 我紧抿着唇,正要走过去,却见那女人伸出手擦沈南州脸上的雨水。 沈南州没有躲开,更没有露出抗拒的表情。 霎时我的脚如同灌了铅一般定在原地。 我和沈南州不知有多久都没有这样亲密的举动了。 那女人忽然转身进了公司,我紧紧攥着手中的伞,抬着恍如重如千斤的腿走过去。 “以后出门记得带伞。”我将伞递给沈南州。 沈南州诧异的看着我:“下着雨,你身体不好来干什么?” 我望了一眼那女人进门的方向:“她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吗?” 沈南州很诚恳的点点头,他就是这样,从来不会对我撒谎。 “看得出来,她很关心你,以后一定是个好妻子。” “你也不差。” 我抿唇笑了笑,我不差,但你就是不爱我。 “南州,我借到伞了,我们走吧。” 那女人抱着一把伞跑了过来,看到我时,杏眼中透着疑惑:“南州,这位是?” 我看着眼前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女人,她胸前的工作证上写着“苏倩林”三字。 我将右手插进口袋中,在沈南州回答之前开口:“我是他同学,碰巧遇上。” 沈南州蹙着眉,静静看着撒谎的我。 苏倩林礼貌的对我笑了笑:“你好。” 我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沈南州,换上一副生疏的表情:“我先走了,有时间再叙。” 说完,我转身撑着伞,流着泪一步步的向前走,脑袋的晕眩感让我连视线都快模糊了。 脑中的数字在跳动着,13天6小时41分3秒…… 第三章 食言
我没有回家,而是将之前和沈南州约会过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可无论走到哪儿,我发现回忆里真的笑的只有我一个。 天渐渐黑了,我坐在中央公园里的秋千上发着呆。 手机不知响了多少次,都是沈南州的电话和短信。 我看着又一次响起的电话,深吸一口气后按下接听键:“喂。” “你去哪儿了?已经十二点了。”沈南州一向温柔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怒气。 我无力的笑了一声:“没有车,回不去。” “你在哪儿?” 我眯了眯眼,竟觉视线模糊到连路灯都有些看不清了。 “中央公园。” 电话那头沈南州沉默了几秒,而后才低声道:“我去接你。” 又是一阵忙音,我将眼中的眼泪擦干,希望视线模糊只是因为泪水。 我不断的数着时间,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沈南州没有来。 因为他从不会食言,所以我心里跟着生出了几丝慌乱。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的手机也关机了。 “南州……” 我心一紧,难道他路上出了什么事? 我站起身,紧了紧衣服一路走回家。 可是当我到家后,看到黑漆漆一片的屋子时,我的心更慌了。 凌晨两点半,我给所有亲戚朋友打电话询问沈南州的下落,然而他们都不知。 我无助得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抱膝蜷缩着靠在柱边,时间流逝一秒,我的担心就多了一分。 我望着漆黑的天空,眼眶酸涩到连眨眼都能掉下一滴泪。 直到天明,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大门外,沈南州从车上出来。 我脑中紧绷了一整晚的弦倏然松开,疲倦感差点把我压垮。 沈南州见我坐在台阶上,走过来将大衣脱下来披在我身上,皱眉道:“怎么坐在外面?” 我嘴中那句“你去哪儿了”因为大衣上的气味味而噎住。 又是这股气味,所以他没去接我,不是因为出事,而是去找苏倩林了。 我站起身,将大衣还给他:“谢谢,我不冷。” 沈南州眉头一蹙:“怎么了?” “你知道我等了你一个晚上,找了你一夜吗?”我看着他,声音沙哑的有些不像我。 沈南州接过衣服,解释:“突然有事要处理,忘记接你了。” 我听后,只觉心被扔进了冰窖,凉意从头顶直浸满全身。 一向被人说是耳闻则诵的沈南州居然会忘记……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垂下头,不愿让他看见我微红的眼眶。 “进去吧。”沈南州开门,走了进去。 他才刚上楼,我脑中的晕眩感突然变成了剧痛。 我踉跄着扶住沙发,一只手重重的捶着犹如被蚂蚁啃噬着的头。 药…… 我手忙脚乱的从包里翻出药,但手抖得如同筛糠,药落了一地。 我咬着牙,忍着痛伏在地上一颗颗将它们捡起。 “你生病了?” 沈南州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我扭头,就看他捡起脚边的一颗药,朝我走来。 我喘着粗气,声音有些颤抖:“没有,就是维生素而已。” 我将他手里的药拿过,生怕他多问几句。 沈南州眸色渐深,但也没有再问,转身进了书房。 看着他的背影,我含泪将药塞进嘴里。 疼痛伴随着更加模糊的视线,我耳畔突然响起医生的话。 “脑癌晚期,通知家人吧!” 第四章 当面欺骗
我颓然坐在沙发上,脑中的痛意渐渐消减下来。 沈南州只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又走了。 他说去公司,但我们其实心照不宣。 以往大年初三,沈南州都会跟我一起回家去看妈,而今年只有我独自一人回去。 换了身衣服,我叫了辆出租便离开了空荡荡的别墅。 我贪恋的看着窗外飞快而过的风景,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算算日子,我也有一个月没回家了。 我妈看见我,立刻放下手中的电视遥控器,眼角的鱼尾纹因为笑更加明显了:“林妍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