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娘子,可还记得本王?”信王透过人群,轻易捕捉到江念芙的身影。
他薄唇勾出戏谑笑意,“想那日你在柱上的风采,可叫本王尤其怀念呀!” 肉骨浮酥,媚色天成。 只可惜沈修筠那时不愿割舍,不然收于他那后院做一美妾,也属实叫他欢心。 “妾,不敢。”既已被提及,江念芙只得应对,美眸下情绪暗流翻滚。 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红缨竟又有隐痛。 沈修筠面色遇冷,转动佛珠的动作在他不注意时加快加重。 “怕本王?”信王戏谑再起,刻意调侃。 江念芙因而花容失色,慌做行礼,“信王身份尊贵,妾自知卑劣,唯有尊敬,再无其他意思。” 后方沈老夫人和江琳琅的表情早已瞬变。 二人着实怕这小蹄子弄出荒唐事来。 “有意思。”信王挑起厉眸,伶牙俐齿的小美人,今日该落于他手才方叫人舒心呀! “不如这样?”信王突然发话,正面对上老夫人,“你们也不必招待,今日本王送了如此多的礼,用这小娘子回礼可好?” “这......”沈老夫人瞳孔不免一扩。 这可是沈家填房,如何能送出? 江琳琅表情大变,心头说不出是恨意还是因信王忽视她而起的嫉妒。 她自认容貌也不输江念芙。 “不可。”沈修筠暗眸如墨,眼下红痣暗色异常,他甩袖放下佛珠,转身来到江念芙身后,霸道将人拦腰入怀,“王爷误会,此人本为我院子妾室,恐无法送入王爷府中。” 话音落下,诧异的不止信王。 甚至泛及整个国公府,遥想这四五年间,他们世子从未与人如此亲近。 甚至是江琳琅...... “她不是婢女吗?”信王深吸一口气,怒意难作掩饰,厉眸狠厉之色尽显。 “你敢骗本王?” 他怒瞪沈修筠,分明是要计较到底。 “信王消气,此事并非如此。”沈老夫人直叹不好,“是误会,是误会。” “闭嘴。”信王再不做表面的尊重,浑身厉寒将沈老夫人逼退。 江念芙不免微颤,喉前干涸异常。 她想开口,嘴前却被覆上粗粝手掌,耳垂处沉声漂浮而来,“我来解决。” 片刻间,沈修筠执起她的玉手,于一众人前亲密无间,再将人嵌入怀中。 他方才慵懒的淡淡回应,“本是养在我房中的婢子,日久生情,瞧着好看,便收在身边当做床伴,说来也算是个妾。” “此女身份卑微,这些私房事也确不好与信王相告。” “是是是,确实如此。”沈老夫人抓紧补充,“这小蹄子皮肉怕是松了!老身这就叫人去佛堂跪下,好生教导。” “你说说这!她何来的胆子在您跟前晃悠呀!”沈老夫人说完立刻变脸,呵斥江念芙,“还不快去?” 江念芙焦灼咬住朱唇,硬着头皮走出。 “王爷恕罪,妾这就去。” 她人走远了!沈修筠余光看去,娇小的婀娜身影依旧做颤,想是吓坏了! 他垂眸,又生出怜意。 至此时,信王已是接连受挫。 气急败坏的愤怒仿若生于脸上,他重力挥袖,咬牙切齿,“好,果真登对,本王今日怕是打扰,世子莫要见怪。” 沈修筠颔首,锋利如刃的下颌角微抬,甚至是笑言,“微臣不敢计较。” “你......”信王当下心头一堵。 他甚觉丢面,狠瞪众人后迅速离去。 随着信王带人浩浩荡荡离去,府邸众人长松一口气,唯独江琳琅,脸色青紫,难看的几乎到渗人的地步,无人敢靠近。 她才是妻,正经娶进门的妻。 可今日呢?自家夫君与别的女子调情,至她于不顾,甚至都未曾看她一眼。 这一切与羞辱有何异? “筠儿,过来,祖母与你有话要说。” 沈老夫人顾不上其他,今日信王与王公公的诸多试探已叫她殚精竭力。 接下来朝堂暗潮涌动,形势只会更加。 沈修筠稍顿,自往佛堂方向看一眼,这才随老夫人入书房。 宗室佛堂。 江念芙懂事跪于此处,心中惴惴。 嘭的一声,佛堂突被踢开,江琳琅满目猩红冲入其中,尖嗓怒吼,“贱人。” 随着江念芙脖颈被掐,逐渐呼吸困难。 江琳琅恶意的折磨,心中怨气反倒更加,现下只是瞧见这个贱人的脸,她便觉得十足的恶心,恨意滔天。 她居高临下,死盯着江念芙逐渐扩散的瞳孔,身体气的发抖。 “知道你那娘亲怎么死的吗?” 江念芙杏眸因吃力溢出水光,不断蹬脚摇头,娇容早已憋的青紫异常。 “说不出是吧!”处于上位者的江琳琅放肆一笑,实在得意至极,原本便扭曲的表情更属乖戾。 江念芙不知所措,茫然的感受着身体渐渐无法呼吸,愈发往下沉。 “告诉你......是她不知好歹,连自己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从今天开始。” “你们母女两个一样......” 再然后,江琳琅的话她一句也听不见。 她只知道自己仿佛坠入无边深海之中,此处安静的可怕,黑的彻底,伸手不见五指。 “姨娘!” 江念芙恍惚间见到那位与自己相似的女子,冲过去,跌了一跤。 身体仍是疼的,她顾不上。 再抬头时,姨娘不见了! “娘亲。”江念芙眼前泪水夺目而出。 她玉手疯狂自前抓去,歇斯竭力的呼号。 “娘亲!” 细柳阁内,江念芙梦中的嘶吼沙哑至极。 沈老夫人与沈修筠冷脸坐在椅子上,看不出悲喜,让场上更加压抑。 而江琳琅早已哭成泪人,表演起来无比的卖力,她不断擦拭眼泪,难受责备跪着的婢女。 “兰花,枉你在我身边多年,怎能如此不知好丑,做出这等子勾搭。” 她说着又扑向江念芙,掏心掏肺的喊着,“这且是我的亲妹妹呀!若是人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叫我如何是好啊?” 兰花跪于下方,绝望瞧着对方的表演。 口中咬出血来,满目猩红的眼睛瞪着,连带着哭腔艰难喊话。 “我就是要杀她。” “我们夫人如此善心愿意帮忖这个贱人,可她呢!恩将仇报,勾引世子,她凭什么不能死,凭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