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打断了他:“那爸爸呢?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这话一出,文书郡却沉默了。 他眼神复杂,躲避着文殊娴急切的视线。 文殊娴低着头,手指摩挲着照片上父亲的容颜,哽咽开口。 “书郡哥,我不知道爸爸犯了什么罪,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活着。” “只要他活着,哪怕变成乞丐,我也愿意跟着他一起乞讨。” 文书郡没有回答,只是摸着她的头,像是无声地安慰。 很久后,文殊娴擦去了眼角的泪,闭上了眼睛。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了蓝娴律所。 这间律所是父亲投资的,文殊娴直接走了进去。 律所里,原本还热闹的氛围,见她一进来瞬间没了声音。 所有人都装作很忙的样子,当作看不见她。 “唐律,我想请你做我爸爸的代理律师。” 唐律是律所里资历最长,也是和他们家关系最熟络的律师。 可这一次,他却面无表情地拒绝了文殊娴。 “文小姐,文董的案子我接不了。” 文殊娴有些失落,把目光投在其他律师身上,可他们一个个全都低下头。 躲避了她的视线。 文殊娴有些着急出了声:“这间律所是我爸爸投资的,他出事了,你们怎么能袖手旁观?!” “哪怕帮帮我见我父亲一面,你们也不愿意吗?” 唐律推了推眼镜,不耐地回:“文董犯的是拐卖人口罪,证据确凿。” 文殊娴的心跌入谷底,红着眼睛,眼眶泛酸。 曾经将他们家捧着的这群人,如今各个都避我们如蛇蝎。 文殊娴失落地转身离开。 “等等。” 这时,一个小实习时叫住我。 我看着眼前清秀的男人,认出他是她父亲资助的学生。 他说:“文小姐,这案子胜率几乎没有,你要是想探监,要去警察局找这案子的负责人。” 负责人…… 文殊娴第一下想到的就是范佩阳。 可他早就不要她了,还和她撇清了关系。 他会帮文殊娴吗? 文殊娴向小实习生道了谢,离开了律所。 一夜无眠。 隔天一大早,文殊娴再次去了警察局,申请探视父亲。 路过荣誉栏时,她一眼就看到第一行上范佩阳的照片和名字。 他剃着寸头,棱角分明的脸上还带着刚毅。 与她这八年认识的范佩阳截然不同。 她是不是该庆幸,至少范tຊ佩阳的名字是真的? 她定在原地,眼睛渐渐酸涩。 这时,身后有传脚步声传来。 文殊娴回头望去,一身藏蓝色制服的范佩阳走过来。 目光交错的那刻,范佩阳淡漠收回视线,大步向前。 她攥着手,忍不住开口:“范佩阳,八年,你对我一点真心都没有吗?” 范佩阳脚步未停,只丢下一句:“我接触你,只是为了完成我的卧底任务。” 第3章 字字都像锋锐的刀子,狠狠地刺穿文殊娴的心。 她缓了好久,直到范佩阳的身影消失,她才平复好情绪。 拿着探视申请资料,进了前面的办公室。 “你好,我想申请探视文明德。” 递出申请资料,一抬头一张熟悉的脸就出现在眼前。 文殊娴看着女人穿着和范佩阳一样警服,姓名牌上写着——范彩玲。 苦涩发笑。 原来……他们不仅是夫妻,还是同事。 他们之间有着相同的信仰,肯定还有很多刻苦铭心的回忆。 想到这,她内心的酸涩再次翻涌上来,搅得她的嘴里又酸又苦。 范彩玲看了一眼文殊娴的探视申请书,秉公告知:“文小姐,很抱歉,法律规定,犯罪嫌疑人在判决前不允许探视。” “如果你想见你父亲,你可以委托律师来。” 文殊娴没有说话,早料到了这样的回答。 可没有人愿意当她父亲的律师。 “谢谢你告诉我,我知道了。” 文殊娴强撑出一抹笑,起身离开,却再一次被范彩玲叫住。 “文小姐,麻烦你以后不要来纠缠……我丈夫了。” “你只是他的一个任务目标,一切都是假的,别再自欺欺人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明明是在示威,但眼神坦荡,神情和范佩阳挑明真相时如出一辙。 文殊娴攥紧手指,她的话就像是一巴掌打在文殊娴脸上,让她无地自容。 “我明白。” 话落,她落荒而逃。 出警局后,文殊娴再次去找了以前和文家来往密切的其他律师。 一个个的拜访。 可大家不是避而不见,就是再三推脱。 她四处碰壁,从天亮找到天亮,也没有找到能伸手帮她一把的人。 恍然间,她走到了文家工厂。 铁门上写满了“丧尽天良!拐卖犯!罪大恶极!”的字。 那鲜血一样的红字,刺红了文殊娴的眼。 一天之间,她从千娇万宠的首富大小姐变成罪犯的女儿,家庭破碎,父亲也危在旦夕。 一落千丈。 她的眼睛发酸到不行,没有人能帮她,也没有人信她。 悲痛间,工厂大门从里面打开。 她看见穿着藏青色的范佩阳,和他的同事大步走出来。 落日余晖照在男人的徽章上,越发闪耀耀眼。 可看到文殊娴的视线,范佩阳一个目光都没有给她。 他沉沉吩咐队员:“贴封条,拉警戒线。” 做完这一切,就冷漠走向警车,好像从来都不认识文殊娴一般。 文殊娴的心又开始疼了起来。 当初那个无论何时看她都充满爱意的男人,她想要天上闪烁星星就会给她的男人。 真的不在了…… 文殊娴还记得,一年前,她和范佩阳出门游玩。 碰见人贩子拐孩子,范佩阳想也没想地就冲了上去,没想到人贩子有同伙还有刀。 纵是范佩阳是练家子,也难敌刀刃。 眼看人贩子那尖刀就要刺向他,她没有多想,冲上去替他挡了一刀。 那一刀在文殊娴后背上留下很长的一刀疤痕。 当时范佩阳疯了般制服了那两名人贩子,着急地抱着她去医院。 他抱着文殊娴说:“殊娴,你救了我一命,我会无条件地答应你一件事。” 他郑重地许下承诺,让她觉得这刀没白挨。 文殊娴以为她永远不会有提出要求的这么一天。 没想到短短一年,一切天翻地覆,她家破人亡。 而亲手将文家逼上绝路的是她深爱着的范佩阳! “范佩阳!” 她深呼一口气,压下口中的苦涩,叫住他。 “一年前,你说你会无条件地答应我一件事。” 范佩阳回头冷眼看着她,脸上满是不耐烦:“你想说什么?” 她知道探视会让他为难,她尽量不问案情,不提要求。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爸他……在里面的情况。” 可范佩阳却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她:“不能。” 第4章 她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做不到为什么又要承诺? 手指掐进掌心,过了会,她才哑涩出声:“为什么?你说过会答应……” “都是为了让文明德落网的手段而已。”范佩阳冷漠打断她,“不要太当真。” 他的话就像是寒冬冰刃,凌迟着文殊娴。 她果然还是太傻了,到这时候,还在期盼他会对她有一分真情。 “我又做错了什么?让你怎么对我?” 范佩阳就好像是听见什么笑话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以为你就很无辜吗?” “你什么……”意思。 不等文殊娴说完,他就钳住文殊娴的手腕,压着她上了警车。 文殊娴被他一路拖到精神病院。 她手腕青紫一片,文殊娴不停地喊着疼,但他就像是没听见般。 直到他推开一扇病房的门。 里面的孩子听见动静纷纷转头看了过来。 范佩阳只让文殊娴看了一眼,就关上了房门。 “这些都是被你父亲拐卖回来,折磨的孩子!” 他掰着文殊娴的头,逼着她的眼睛盯着玻璃门,看着他们。 “这是小阳,才刚满八岁,因为生病交易没成功,就被你爸打断了手!” “这是阿明,十岁,因为帮助同伴逃跑,被你爸发现,打折了腿!” “这是大芳,十三岁,被你爸挖了眼睛,卖了钱!” “文殊娴,你爸枉顾一条条生命!你像个小公主一样优越的生活全是靠着吸他们的血!” “他们遭遇了非人的折磨,被迫与家人分别,他们所遭遇这一生都无法治愈!” “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吗!” 范佩阳的呵斥回荡在文殊娴的耳边。 她心口发紧,红着眼,不敢相信这一切。 更不敢去看这些稚嫩又灰白的面孔。 文殊娴低着头,摇头蜷缩:“我不知道……不知道……” “如果可以选择,我也希望我爸什么都没做,这些孩子有美好的童年。” “我确实不能说自己是无辜的,可你呢?你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