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林染心一颤,连忙说道:“走紧急通道,我带你们去看医生。”
一系列检查后,医生基本判断小梧桐患的是急性血癌。 这种病需要手术治疗,费用保守估计三十万。 中年男人听完医生的话,一个趔趄差点站不稳。 小梧桐拉了拉男人补丁的衣摆,小声道:“爸爸,我们不治了,我想回家。” 男人眼眶通红,但还是咧嘴笑着揉了揉小梧桐的脑袋:“没事,爸爸有钱。” 下午,男人给梧桐办理了住院手续,委托余林染帮忙照看,便匆匆筹钱去了。 天快黑的时候,男人才回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五元十元的钱,还有一张皱巴巴的存折。 “医生,你先给我孩子开药,我明天继续拿钱过来。”男子憨厚的说道。 余林染顿了顿,没有伸手去接。 她知道,这些钱恐怕已经是这个男人的全部家当了。 “小梧桐的病,钱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点是骨髓配对,你是孩子的父亲,需要尽快和小梧桐做一个配型检查。”余林染对男人说道。 男人迟疑了一下,紧张问道:“没有血缘关系,能配型吗?” 余林染愣住,看着病床上的小梧桐和男人并不相似的脸,心中明白了几分。 她去找了小梧桐的主治医生,说明了情况。 医生叹了口气,似乎早已知晓小梧桐父女俩的情况。 “这个男人叫赵大牛,在牛头村收废品为生,小梧桐是他在垃圾站捡到的,这一养就养了六年……” 余林染噎住,心头莫名泛酸。 北海。 段商屿刚做完一台历时六小时的手术,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一条余林染发来的短信。 “怎么,刚做完手术就想老婆了?”白欣妍在一侧打趣说道。 段商屿没搭理她,调出拨号键给余林染打电话,但铃声响到底也没人接听。 一时间,他心情变得有些烦躁。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担心余林染在那个小县城过得好不好。 明明,主动提出离婚的人是他。 余林染看着手机上段商屿拨来的电话,默默将铃声关闭,调成静音模式。 已经是过去式的人,不应该存在她现在的平静生活。 余林染拿出记事本,看着本子上过往记录的只言片语,还有密密麻麻的段商屿三个字,在倒数第二页写道。 “和段先生离婚的第二十八天,我决定忘了他。” 病房外,余林染看着坐在长椅上啃冷馒头的赵大牛,端着自己的晚饭便当盒走了过去。 “梧桐爸爸,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医院有扶贫指标,小梧桐的医药费全免了。” 余林染说着,将便当盒递给他:“吃口热饭菜吧,你得保重身体才能更好照顾孩子。” 赵大牛愣愣看着她,不敢置信。 “真……真的?” 余林染笑道:“当然,不骗你。” 就在半小时前,她将自己存款上的所有钱都转到了小梧桐的住院账户内。 阿尔茨海默病症没得治,趁着自己的记忆还没衰退,她想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赵大牛饱经风霜的眼眸一点点泛红,突然他大步跑进病房,将小梧桐带到余林染面前,然后直直跪下。 “谢谢你医生,你就是小梧桐的再生父母,以后我一定你当牛做马报答你……”男人哽声说道,оазис不住磕头。 一旁的小梧桐也跟着跪下,对余林染磕头。 余林染被他们的举动惊到,手足无措的扶住他们。 “快起来,县里医院没有做换髓手术的医疗设备,明天我带你们去大医院,那里设备更先进。” 小梧桐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新画的画纸,仰头看向余林染:“护士妈妈,谢谢你。” 软糯稚嫩的声音,一点点敲击着余林染的心扉。 余林染情不自禁将她轻轻搂在怀中:“乖孩子。” 第二天,县城的救护车将小梧桐父女俩和余林染一并送到了北海医院。 看着城市的高楼大厦,小梧桐有些拘谨地躲在赵大牛身后。 余林染拉着她的手,嗓音温柔:“小梧桐,这座大城堡里有能打败怪兽的魔法,我们一起进去,好吗?” 小梧桐点头,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正在这时,余林染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伫立在不远处。 四目相对,彼此无言。 段商屿将病厉夹交给一旁的医师助理,大步朝着余林染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