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过来!”宋韵意有些慌张,抄起桌边的茶碗就要朝他砸过去。 那男子带着试探的说:“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叫闻朔。” 第20章 “你叫什么?”宋韵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男子试探的说:“我叫闻朔,你叫什么?” 宋韵意身体一僵,他竟叫闻朔! 她的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甚至冒出一个不可能的想法。 天空又闪过一道雷鸣,她看清他的脸,他脸上似乎带着一种急切。 “我叫宋韵意。”宋韵意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果然,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龟裂。 “宋韵意?”他抬头看她,眼里闪过不可置信。 “可是笔记本里的宋韵意?!”他期待的看着她。 宋韵意的心也开始狂跳,他竟真的是闻朔。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懂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他曾说过,他是身处于百年后的中国。 现在,他怎么来了这里? 宋韵意的心里充满了疑问,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离奇。 闻朔的脸上闪过茫然:“我也不知道。” “我今天逛了一个民国旧址,我看到有一个奇怪的走廊。” “天色大亮,它却黑乎乎的像一个黑洞,我好奇就走了进去,结果就走到了这里。” 宋韵意不由的惊奇,竟有这般奇怪的事。 “你不能再走回去吗?” 闻朔摇头:“我刚刚已经试过,这里和我原来的地方不一样,也走不回去。” 她又问了他许多别的事情。 她才知道事情的原本,闻朔是南方人,学历史的。 平时喜欢逛各种旧时候的遗址故居,今日在北平恰好就逛了这间屋子。 可不知怎么的,他竟从那条长长的走廊走进了我的时空。 宋韵意想到笔记本不也是一个难以解释的存在,又不感觉有什么离奇了。 因为闻朔的到来,她心里的悲伤被冲淡不少。 她跪在父亲的灵堂之前,听他讲他们那个时代的故事。 宋韵意感觉那个时代真是新奇,又幸福! 可她想到自己的时代,又觉得悲哀! 一夜很快过去。 第二日,饭桌上。 宋母来时,双眼红肿,眼底发青,神色也十分疲惫。 宋韵意想母亲应该难过了一夜,触及母亲的眼神,她心里一痛。 那悲伤又麻木的眼神,几乎让她觉得害怕。 宋母在看到家中出现的陌生男子时,警惕的问:“这位是?” “妈,这是我之前的朋友,家住在广州,如今来北平学习。”宋韵意找了个理由。 宋母看了看闻朔,又一脸复杂的看向自己的女儿。 “韵意,你深处深宅大院,怎会认识什么广州的朋友?还是一个男子。” 宋韵意知晓,母亲这是不悦家中有陌生男子进入。 毕竟父亲刚刚离去,自己又还是出嫁了的女子。 如今却有男子进了家门,若是传出去。 便是不守妇道的女人,母亲自是忌讳这些。 “妈,闻朔来北平举目无亲,稳定了住所就离开。” 宋韵意向母亲解释,希望能暂时留住闻朔,过几日自己再帮他找个住处。 宋母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去了灵堂。 看着母亲孤单的背影,宋韵意却鼻头一酸。 母亲一生都在实践以夫为天的伦理,如今父亲去了,母亲该如何是好。 按照传统,家里人去世需要守孝三日,才能将人下葬。 宋韵意夜夜守在父亲的灵堂,想着以后和母亲的日子。 可第三日时,出现了意外。 一大早,她还在灵堂为父亲守孝。 下人就急匆匆的跑来说:“小姐,夫人……” 第21章 宋韵意心里升起恐慌,连忙爬起身。 她到了房间时,已经围了一群下人在。 房梁上挂着一条白绫,母亲躺在床上。 她好像突然跌入寒冬腊月的冰水里,浑身发冷,四肢无力,脑袋也变得有些昏沉。 脑袋像断了发条的钟,无法运转。 母亲竟是在房间里吊死了! 宋韵意陷入一片混乱和惶惑,如同被无形的韧丝缠住。 几日之间,父亲离去,随后又是母亲。 心里似乎有一个黑洞,要将她吸进去。 她想要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抓不住,只能无端的下坠,深不见底。 宋韵意走到母亲的床前,仔细的凝视着她。 母亲好像沉睡了一样,除了脖子上多了一抹勒痕。 宋韵意扑倒在母亲的身上,摸到冰凉的触感时,她的泪水肆虐。 “妈!”你怎么如此狠心,抛下我。 宋韵意知晓,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没有了。 自此以后,自己便如无根浮萍,再没人牵挂。 彷佛有一把锤子,重重的敲击着她的胸口,一下又一下痛的让她发颤。 “小姐,母亲还留了封信给你。”一个下人递出来一封信。 宋韵意擦去眼泪,看着那信,手有些抖。 【韵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父死随夫,夫死不独活。】 【家中一切,我都为你列了清单,当母亲的对不起你。】 短短两句话,却是母亲留给自己的所有。 心里好像有黄连碾碎,苦的她说不出话。 宋韵意又看了看母亲,为何她如此狠的心,徒留自己一人。 心底好像有一颗针,一下一下的剜她的心,刺痛她的神经,蔓延至全身。 “离去的人已经离去,活着的人要坚强。”闻朔不知何时来了,他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宋韵意的心更苦更涩了,胸腔里涌出一阵有一阵的苦楚。 不过几天,这偌大的宋家,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她又为母亲守丧三天,准备将父母合葬在一起。 葬礼当天。 宋家入眼皆是白色,哀乐响起,锣鼓震天。 宋韵意穿着一席丧衣,头上绑了块白色的头巾。 她望着那两座棺木,心里悲痛。 正准备钉棺木的时候,陆施宁来了。 他疑惑的问她:“怎么有两座棺木?” 宋韵意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涌现恨意。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他四下巡视,不见宋母。 他一脸惊诧:“岳母竟也……” 宋韵意看着他的样子,恨不得撕下他虚伪的面庞。 “岳母竟然如此痴情。”说着陆施宁面色悲痛,几乎落泪。 随后他又看向宋韵意,眼神怜悯。 “韵意,你别太难过,此时过后就跟我回去吧。” 宋韵意仇视的看着他,不知他今日为何有脸面来,又如何好意思说出这假惺惺的话来。 “陆先生还是早些回吧,莫耽误了我送棺的时辰。” 她起身将他推开,一行人开始吹吹打打。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似乎为她的父亲和母亲哭泣。 灰蒙蒙的天,让人有些看不清远处的路,一如她看不清以后的路。 陆施宁却突然抓住宋韵意的手腕:“那个男人是谁?” 他盯着闻朔,一脸阴鸷。 “与你又有何干?”宋韵意甩开他的手,继续走在队伍的前列。 他想上前再次拉住她,却有随从突然在他耳边耳语。 陆施宁的脸色变了又变,看了宋韵意和闻朔一眼便离开了。 下葬的地址在郊外,走了一个时辰才到。 雨虽不大,身上的衣衫湿了大半。 只是棺木下葬之时,宋韵意却看到不远处几个鬼祟的身影。 第22章 宋韵意不由的疑惑:“他们要干什么?” 闻朔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有几个身影一直盯着他们。 他摇头:“可能是想要偷吃些贡品,现在吃不上饭的人太多,有些便专门偷吃些亡人的祭品。” 宋韵意点头,看着棺木上的土堆得越来越厚。 她的心也越来越重,此后她和父母便再不能见。 看着原本的大坑,逐渐变成一个土堆,眼泪渐渐将她淹没。 往日的回忆像一块块锋利的石头,在她的心里反复磨砺。 胸腔里痛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她痛苦不堪。 宋韵意忍着痛,为他们焚香烧纸,只是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韵意,一切当往前看!”闻朔站在她的身边,一脸肃穆。 宋韵意没说话,只是看着凸起的土堆发怔。 雨渐渐大了些,他们才离开。 走到远处,宋韵意忍不住回头看,那群人还在向他们这里张望。 只是走到一半时,闻朔却突然说:“韵意,快回去!” 说罢,他就立马赶去刚才的墓地,神色慌张。 宋韵意诧异:“怎么了?” 闻朔语气凝重:“这个易子而食的时代,那群人只怕不是要吃贡品!” 宋韵意心里震动,她听说过易子而食的故事。 又想起她那刚入土的父母,她也不由加快了脚步。 “快!你们快去看看老爷和夫人的墓地!” 她走不快,让身后的下人赶紧去看墓地的情况。 等她走到的时候,果然就看到被掘了一半的坟墓。 宋韵意顿时心里充满了怒意,他们竟如此狠毒! 万幸,掘墓的几个人也被下人抓住。 他们看起来年龄不大,似乎比宋韵意还要小一些。 这样的人,正是年纪小不懂分辨之时,可竟干这种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