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修路砍掉,几个穿着灰色袄子的女人坐在树下拢着袖子聊天,几个挂着鼻涕的孩子抓着地上的残雪追逐打闹。 见她和外婆来了,几个女人互相捅着胳膊。 “哎哎哎!你们快看,那不是魏伊卓吗?” “她不是因为贪了军服厂的钱被公安抓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之前不是说她在家属院勾引男人,后来才贪的钱,怪不得秦昭安要把她踹了!” 又是这些话。 虽然早已听习惯,但魏伊卓心里还是像被针扎了似的疼。 她也没有理论,毕竟想改变村里人对自己的态度,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行的。 魏伊卓原想先回家,外婆却大步跨到她们面前。 “你们这些人,整天吃饱了没事干,就喜欢扯别人的闲话,说谁勾引男人,谁偷钱,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啊!” 老人像是炸了毛的狮子,瞪眼怒视着她们。 “外婆……” 魏伊卓皱起眉,将人护在身后。 “整个黄岭村现在谁不知道魏伊卓是个偷钱的破鞋,也就您老人家,把她当成宝!” “就是,老天爷要真有眼,也先劈你那爬人家秦昭安床的外孙女!” 听着这些话,外婆气的面红耳赤,整个身体都在抖:“你们……” 生怕老人气坏了才康复的身体,魏伊卓慌忙扶住她,正色扫量眼前说风凉话的人:“第一,我没有勾引男人,第二,我也没有偷军服厂的钱,第三,我跟秦昭安两人感情很好,你们可以无知,但要知道造谣是要坐牢的。” 说完,也不管她们是气是恼还是嘲笑,扶着外婆就往家里走。 外婆看着面无怒色的魏伊卓,表情也软和了下来:“囡囡……” “外婆,别人说什么咱们都别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魏伊卓拍拍她的手背。 见她一脸从容,外婆心底残余的怒火也慢慢平息。 不可置否,她的囡囡真的变了很多,换做以前,听到别人说这些闲话肯定是忍不了的。 一路上,碰上的村里人有当着面指桑骂槐的,有背地里窃窃私语的,魏伊卓只当做没看见。 推开潮湿的大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原本的黄土院子在下过场雨后成了一片泥泞,几片被风吹落的瓦片散落在墙沿。 荒凉的像是野外的破庙…… 魏伊卓看着,脑海中不由浮现外婆和自己各自孤零零地在这里去世。 叹了口气,一切仿佛都发生在昨天。 就在她准备让外婆先去堂屋休息,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尖利的叱唤。 “魏伊卓!” 转身看去,魏伊卓愣住。 秦母!? 第19章 秦母气势汹汹地冲上来,冲着魏伊卓脸就是一巴掌。 ‘啪!’ 魏伊卓没防备,左脸顿时炸开火辣辣的痛。 “囡囡!” 外婆又惊又急,心疼地摸着她红肿的脸颊。 秦母不管三七二十一,破口大骂:“你居然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面?要不是你,昭安怎么会要跟我断绝关系!你这个搅家精,扫把星!” 外婆像气的红了眼,朝着秦母就是猛地一推:“有什么冲我来,你再动囡囡一下,我就跟你拼了!” 秦母踉跄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 她死瞪着老人,咬牙切齿地又要动手:“死老太婆!” 手刚伸出去,就被魏伊卓狠狠捏住。 魏伊卓冷眼看着疼的龇牙咧嘴的秦母:“看在昭安的面子上,你又是长辈,我不跟你动手,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干了什么好事。” 秦母揉在一起的脸又是白又是红:“魏伊卓,你给我放手!什么好事儿,谁敢的‘好事儿’能有你多?” “昭安已经告诉我了,杨虎和我爹都是你找来的,就是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好让昭安跟我离婚。” 魏伊卓看着眼前明明长得慈眉善目,却心如蛇蝎的女人,眼神冷冽:“我知道我嫁给昭安让你很不满,但你不能伤害我最亲的人!” 话落,她用力松开手。 秦母后退着,一脚踩进泥坑里。 “你!”她哽了个半晌,突然就坐下来开始撒泼,“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啊,一个搞破鞋的贼欺负我们这样的好人,不该五雷轰顶吗?” 因为她的哭闹,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鄙夷的目光像剑似的纷纷投到魏伊卓身上。 魏伊卓没有理会,径直关上了门。 外婆摸着她红肿的脸,心疼不已:“疼了吧?” 魏伊卓摇摇头:“没事,别管她,闹够了她自己就会走的。” 话音刚落,身后本就破烂的门被敲的砰砰作响。 “魏伊卓!你躲什么!今儿个咱们就把话说清楚,你到底要多少钱,才肯放过昭安?你就跟你爹一个德行,脸皮比树皮厚,心比煤还黑!你就该像你妈,早死早超生!” 秦母恶毒的谩骂像无数根针刺进魏伊卓胸口,剧痛中带着几乎烧掉理智的恼恨。 视线扫向墙边装着已经发臭雨水的铁盆,跨上前端起后拉开门。 ‘哗啦!’一声,铁盆里的水迎头泼在秦母的身上。 “呸呸呸!” 秦母青着脸吐出水,面目狰狞地瞪着魏伊卓:“魏伊卓,你……” “杨秀英,你再敢骂我妈一个字,下回泼你脸上的就不只是盆水了!” 魏伊卓将铁盆摔倒秦母脚下,关上了门。 她紧捏着拳,眼眶有些泛红。 委屈和愤怒压着心,让她呼吸都觉得困难。 外婆摸摸她的头,声音哑了几分:“囡囡乖,咱们不跟她一般见识。” 魏伊卓用力吞咽一番,才咽下满喉苦涩地点点头。 有那么一刻,她真觉自己两段人生都很无奈,可仔细想想,这不都是曾经的自己造成的后果吗…… 犹豫了会儿,她才下了决心般开口。 “外婆,我明天想去找昭安。” 第20章 外婆愣了愣,也没有多问,只是拉着魏伊卓的手,语重心长道:“好,外婆这儿啊,你不用担心,跟昭安好好谈,他是他,他娘是他娘,别因为他娘,耽误了你们。” 魏伊卓嗯了一声。 其实去找秦昭安,并不是只为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主要还因为徐墨和那‘货’。 直觉告诉她,必须要尽快找秦昭安。 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趁着天还没黑,魏伊卓又去祭拜了母亲,才疲惫睡下。 次日。 天还没亮,魏伊卓就坐着村大爷开的拖拉机去镇上的车站。 辗转三趟车,才到达岭南军区的大门口。 看着门口站岗的哨兵,魏伊卓突然失去了过去的勇气。 她捏着衣角,陷入犹豫。 经过一番思想争斗,她还是深吸了口气走上前。 谁知刚刚踏进去,哨兵就叫住了她:“嫂子,您找秦连长吗?” 魏伊卓愣了愣:“是,他还没回来吗?” “秦连长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