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
骆静芸的笑意僵在脸上,却才的欣喜一点点从她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退怯。 此刻的韩子烨,是被她亲手推开的韩子烨吗? 心底滋生出一股异样的愧意来。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跟她通信的韩子烨和真正伤害了她的那个韩子烨并不是同一个人,她对十七岁那时的韩子烨,是有愧的。 十五岁骆静芸不明白的事,她却再清楚不过。 她已经知道当时的韩子烨是为了她好才坚持退婚,是因为她说他会负她,他才会离她远远的。 情绪一时五味杂陈。 骆静芸不明白此刻他回京是想做什么,一时有些不敢见他。 而这时。 身旁的继母李氏已经先一步替她回了话,语气冷冷:“都已经过去十年了,还有何要见的?就请那位宋大人回去吧。” 骆静芸一愣,她独自一个人久了,忽地被家人护着,心口生出几分酸涩来。 原来她如今也可以不用事事都自己背,原来她也还能有长辈护着。 李氏拉住她的手,轻拍了几下:“静芸,不怕,当年他来退婚,让你至今不嫁,我们家定然是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他的,还想来见你,等下辈子吧!” 同仇敌忾的态度,显然十分不满。 骆静芸忍不住笑了出来:“都听母亲的。” 得到答复,管家很快去了。0 本以为就这么能赶走人。 可没想到下一刻,外面却传来下人惊慌失措的阻拦声。 “大人!宋大人!你真的不能进来!” 骆静芸眼底陡然一冷,转头看去,就看见韩子烨大步沉沉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他神色阴沉,显得格外不喜。 熟悉的神色让骆静芸心咯噔一下,手中的扇面忽地掉落。 她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 韩子烨大步朝她走来,竟是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满眼怒红,咬牙质问:“骆静芸!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醒来会是从江南调回京的路途上?为什么你会在沈府?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你我从未成婚?” 铺天盖地的质问声入耳。 骆静芸的心也陡然沉到了底,心底那抹不好的预感成了真——此刻的韩子烨不是十七岁退婚的韩子烨,而是她准备和离的韩子烨! 而从他这些怒然的质问声中,她也明白了,韩子烨并没有如今新人生的那些记忆,他只有原本的记忆。 骆静芸心下一慌,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可能是当时她正在跟韩子烨提和离,造成了混乱吗? 她想不明白,但面上却强作镇定。 骆静芸对上韩子烨的视线,眉头轻蹙,眼里露出几分茫然:“宋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我本就从未成婚,当初是你坚持要退婚的,这事满城皆知!” “不可能!”韩子烨脸色难看至极,赤红双眼瞪着她,“你我分明已成婚十年!你是我的妻!骆静芸!你到底耍了什么花招?我们现在是在梦里对不对?你马上给我停止这场闹剧!” 韩子烨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自大姿态。 这句句熟悉的呵斥让骆静芸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旋即又很好地掩盖过去。 她静静望着面前的韩子烨许久,毫不犹豫推开了他:“宋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信大可以满城去打听,看我说得有何不对?” “至于你说的什么梦,更是无稽之谈!” “你堂堂大理寺卿,何时竟信起这种荒诞之说?” 骆静芸态度漠然至极。 韩子烨的心里生出异样的恐慌来,他伸手还想拉她说什么,可下一刻,李氏却出面护住了骆静芸,神态满是嫌恶:“宋大人!你不要名声我们沈府还要名声的!我们家如今是不如以前风光了,可我沈府世代清明,静芸不管如何她现在也还是清清白白的沈家大小姐!在这里胡说什么是你的妻!” 李氏的话如雷声贯耳。 韩子烨浑身一僵,满是不可置信。 他死死盯着骆静芸,眼神一点点黯淡下来,难道他真是患了癔症不成? “是我唐突,打扰了。” 见他离去,骆静芸终于松了口气。 谁料。 韩子烨还未走几步,却忽地又急转回来,双眸赤红一把攥住了骆静芸的肩膀—— “不对!我此次回京是任刑部尚书,根本就不是大理寺卿!” “你就是我妻骆静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