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闻山完全怔住了。
只觉得脑子在一瞬之间像是宕机了,从头到脚都麻了。 反应过来之后,程闻山一把推开了他,然后抬脚气愤又慌乱的跑了出去。 “我们先回家咯”,季明萱看了一眼徐烈和原诺,转身快步跟上了程闻山的脚步。 程闻山有些踉跄狼狈的快步出了酒吧,她走得很快,甚至是漫无目的的逃跑。 “程闻山”,季明萱很快跟上她,然后拉住了她的手臂。 “先上车,回家”,季明萱拉了拉她,语气放低几分,瞟了一眼车子的方向。 程闻山没说话,脸色不太好,她垂眸看着自己被季明萱握住的手臂,抬起另一边手,一点点将季明萱的手给推开了。 “季明萱,你太自我了”,程闻山目光紧盯着他,到现在才将恨意浮现。 她一直不想恨,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季明萱不是东西,但他从来没有虚伪的掩饰过这个事实,是她自己瞎了眼非要嫁,还真不能怪他。 就跟你撞上了桌角一样,那桌子本来就在,得怪自己不看路。 可到了此刻,她无法再平静的面对季明萱,内心里翻天覆地的不满和不甘,像是巨浪一样,直接将她给覆盖了。 季明萱凭什么?凭什么这样?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程闻山看着他,突然笑,讽刺的笑,她后退一步,然后转了身,直接走到路边打了辆车离开了。 季明萱看着程闻山消失,他看了好一会出租车离开的方向,然后才垂眸叹了口气,自己也上了车。 季明萱回去的时候,程闻山已经到家了。 季明萱小声将家门关上,隔着不远的距离,他能看到静坐在沙发的程闻山,以及她面前茶几上的银行卡。 还有,她应该在家里又喝了酒,因为季明萱能闻到酒味,也能看到茶几角落随手丢了几个易拉罐的拉环。 季明萱走到她跟前,程闻山没抬眸,但是开了口,“你自己收拾东西吧。” 季明萱垂眸看她,脱了外套丢沙发扶手,然后他蹲下了身子,直视程闻山,“不管作为一个现实人情中的朋友还是合作伙伴,徐烈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程闻山闻言笑,她微眯着眼睛笑着看季明萱,“他人品不好?”程闻山直接笑出了声音,“季明萱你是怎么有脸去评价别人是不是好人,是不是有品的?” 季明萱不会觉得他自己是一个多么善良道德的人吧? “你走吧,把你的行李,银行卡,车子,全都拿走。” 程闻山拉开茶几下的抽屉,将结婚证给拿了出来,丢在茶几的时候顺道起了身,“收拾东西滚蛋,我不想再在这个屋子里看到你。” 程闻山说完话,直接抬脚往房间方向而去。 这个婚早就该离了,就不该跟他纠缠,在他一回来的时候,就应该先不顾一切跟他划清界线。 “为什么啊?”看着程闻山的背影,季明萱还是开了口,“我跟你说过的,不希望你跟徐烈走得过近,你自己答应了的。” 是程闻山答应了,后面他们才会聊到对方都满意的地步。 他们是夫妻,在还没有离婚的前提下,可以互相扶持,这一点季明萱没有任何意见,可是如若徐烈,或许其他任何人掺合进来,意味就变了。 他季明萱对程闻山而言,就不是丈夫了,是跟所有能够帮到她的人一样,都是她愿意讨好的对象M.L.Z.L.罢了。 程闻山闻言停住脚步,她转身,直接背靠着房间门板,直直看着季明萱,眼底的失望格外明显。 四目相对,季明萱抬了脚,然后一步步走到程闻山面前,再开口的时候,语气淡了几分,“我不是说了吗?明天先去公司看看,我尽全力解决,我可以的。” 言下之意,程闻山根本不需要这么急着去讨好别人。 程闻山看着他,眼角不自觉有些红了起来。 果然不是一路人,到了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之间也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季明萱从来不知道,真正让程闻山绝望和害怕的是什么。 程闻山看着季明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看着看着,突然重重叹了口气,然后摇头失笑,“季明萱,你真的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和死活吗?” 程闻山显得疲惫,转身推开了房门,抬脚进去的时候,又被季明萱拉住了,这一次力度很大。 程闻山咬着牙,想挣脱,但不能如愿。 程闻山也较着劲,憋着难受和委屈,她低头,用力想掰开季明萱的手。 季明萱随着她挣扎的力度,将她捏的更紧了。 “季明萱……”挣脱不开,程闻山像是放弃了,抬眸看他的时候,却哭了。 不是撕心裂肺的那种大哭,只是流着眼泪看他。 季明萱怔了怔,赶紧放开她。 “跟徐烈有什么关系?”程闻山看着季明萱的眼睛,边流泪却又边笑。 “我在你心里,就真的那么不值一顾吗?我的喜怒哀乐,我应该怎么面对怎么放下,对你来说,真的那么无关痛痒吗?” 程闻山抬手,用手背狠擦了一把自己的嘴角,然后手往上,又狠狠划过眼睛,将她的眼泪擦干。 “季明萱啊……”程闻山后退一步,靠在门上,显得生无可恋的难受和疲惫。 “你不爱我,是你自由,可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对待一个爱你的人”,程闻山哽咽着低泣,颇有些破罐破摔的往前一步,贴近了季明萱,然后抬手搂上他的脖子。 “我喜欢你,你不懂吗?我很愿意跟你离婚,因为我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好结果,我想止损,可这不代表我不爱你了,你怎么能一次次这样对我呢?” “程闻山……”季明萱垂眸看着她,想说些什么,但是程闻山抬手已经将他的嘴给捂住了。 此刻程闻山贴他很近,酒味在一刻清晰浓烈。 “三年前,我说我喜欢你,你甚至都不屑回答,我还以为你不回答是代表着我有机会。” “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不乐意,你也没说,我还以为我们能尝试,你后来走了,也没有一个交代,现在好了,现在我已经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了,我一点也不想再强求,咱两就干干脆脆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