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武英殿,冷玉立即遣了探子去大理寺问清情况。 刚嘱咐完,一转头便看见了叶朝。 他依旧俊美绝伦:“可以谈谈吗?” 冷玉淡漠道:“叶将军,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谈的吗?” 叶朝眼中闪过一丝痛意,他看着面前带着夜叉面具之下熟悉的双眼,只觉胸口疼痛的几乎窒息。 从前,这双眼睛也是这般平静,他却总能在那古淡无波之下,看见满满的爱意。 可现在一眼过去,便是冰川,一丝感情也没有了。 他不能怨任何人,里面的感情全是被他一点点磨灭,如今这局面亦是他一手铸就。 “抱歉……”叶朝低喃道。 在牢房之中,亦是如此道歉,冷玉已经听倦了。 “无需道歉,以后相忘两安,叶将军保重。” 叶朝摇摇头:“过去的事,你能忘,我也忘不了。”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你那次回来,只是为了查案吗?” 冷玉诚然:“是。” 叶朝追问:“没有任何其他的?” “你想听什么?”冷玉已然没了耐心,“为了你?叶将军还请自重。” 叶朝一愣,还未说话,冷玉却又说道:“过去我曾以为你能带我出深渊,亦想为了你放弃现在的一切,这份感情是我的所有,可惜你不想要。” 她看着叶朝,语气冰冷的毫无感情。 “所以现在叶将军的感情,也请收回吧。” 第35章 双桨浪花平,夹岸青山锁。 你自归家我自归,说着如何过。 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 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 …… 大理寺的资料下午便到了锦衣卫。 冷玉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此事蹊跷。 说是飞贼盗窃,实际上却似乎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三个月内,盗窃皇城三十七户人家,每次都会留下记好,如此嚣张却始终找不到人。 第二日一早,冷玉便出了宫,去风雨楼的据点。 宫外之事,风雨楼只知道江湖中的一些事迹,杀手与密探这一点东厂绝对比不过。 可就单单论皇城盗窃此类事情,东厂又能甩锦衣卫好几条街。 赵慕一定会提前行动。 事实上,不出她所料,刚一出宫门,便看见了赵慕也带着令牌走了出来。 赵慕一见到她,便笑道:“冷指挥使还真是上心。” 他的语气任然是一贯的阴冷,可这一次冷玉却莫名听出了一些阴阳的味道。 她回道:“厂督大人不也一样?” 赵慕道:“这件案子本身便不在锦衣卫范畴之内,你便准备好名单,等着东厂带人回来即可,何必如此麻烦。” 冷玉冷哼一声:“那便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音方落,一道冷冷的目光瞬间投射而来,冷玉眸光一冷,立即回望过去。 四目相对间,便又是冰封万里。 仇人见面,是分外眼红。 但冷玉亦知道,赵慕的话并没有错,在敌人的优势之内,想要赢便是奇招。 赵慕一定会根据已有的东西去查线索,他们掌握的东西远在她之上,想要去查,绝对会始终慢他一步。 可若是不去查,直接等飞贼来犯,守株待兔呢? 她拿过飞贼所有记号的地址,在地图上逐个圈了起来。 发现这些府邸都是些官员的府宅,并具有一个十分隐秘的共同点,那便是家中都种了堇花。 冷玉顿时眸光一闪:“去被窃的家中,查那些堇花,隐蔽点。” “是。”风雨楼中顿时几个黑影闪出,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暗卫便已返回。 “查到,所有被窃府邸中的堇花都被折断一支。” 冷玉勾唇一笑。 是了,窃贼总有些喜好,这个飞贼能如此不留痕迹,必然是因为早已勘测过所有想要盗窃的府邸。 一定也是因为某种特质最终下手。 这个特质便是堇花。 冷玉在地图上圈出所有种植堇花的官员府邸,发现这个飞贼十分缜密,并且似乎已经勘测完了所有府邸。 从左到右,按照着顺序不断盗窃。 北街、东市…… 最近的事在南街,一个个全部圈出,在最近的一个府邸之后,基本上就确定了他下一个盗窃的地址。 正是尚书府。 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冷玉眼眸一顿,抿唇道:“派人去尚书府盯着,有动静立即上报。” “是!” 尚书府。 自从知晓冷玉是锦衣卫指挥使,而叶朝又远走皇城之后,尚书府就仿佛每日被笼罩在乌云之下,生怕冷玉的报复。 三天前,叶朝将苏惜雨带回,虽说人还活着,精神却恍惚了,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 苏父苏母见此心痛不以,连夜去请了驱鬼大师,方才做完法事,送大师出门。 还未转身,便听见一声尖叫从苏惜雨房中传来。 “啊——” 第36章 风雨楼。 冷玉正在推测飞贼的作案时间,下一瞬,便有一暗卫禀报。 “楼主,尚书府失窃了。” 冷玉眼神一凝,立即往门外走去,边走边问道:“飞贼可抓到?” 下属道:“对方似乎是两个人,一人在苏小姐房中闹出动静,声东击西,一人直接去了宝库,他们身手太快,我们赶去时尚书府的财库已经被盗了,只留下了这个东西。” 他举起手,冷玉转头看去,只见一朵堇花静静躺在他的手心,紫色的花瓣随风摇曳。 尚书府。 这是冷玉真正意义上第三次踏入这个大门。 第一次,是怀着一颗澄澈的心,渴望着亲情而来,最后却被亲手打碎。 第二次,是摒弃过去,为探案而来,最终在这个地方,又被背刺一瞬。 这是第三次,她忘却过去,只为公事,没有任何私情。 苏父苏母却没了之前的模样,一副怯涩的目光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冷玉并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直接问当事人苏惜雨道:“可有看到人影?” 苏惜雨恍惚抬头,一见她直接吓哭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苏母连忙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哄着,随后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看向冷玉,眼中夹杂了过多的情愫,最重的一层却是愤恨。 她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最后目光却落在了她的夜叉面具与身后锦衣卫的绣春刀上,始终不敢说什么。 冷玉皱眉看着这一幕,眼神又冰又冷:“可看见,是男是女。” 苏惜雨忙又向苏母怀中缩了一分,苏母哽咽道:“她如今这样,要如何说?” 本是冲动之下才开的口,可话头一出,之后的不敢说的话,也开始说的顺利起来。 她愤恨的看向冷玉:“若不是你,她怎么会便成这副模样?” 苏父闻言陡然一惊,呵斥道:“闭嘴!” 苏母却恍若未闻,直说道:“她也是你妹妹,你竟也如此狠心,你还有没有心?你……” 话还未说完,一把冷冽的剑骤然横在了她的脖间。 绣春刀刀光冷冽无情,映射着锦衣卫寒冰般的眼眸,一眼望过去,杀意便铺面而来。 苏母的话霎时止在了喉间,她感受着脖间的凉意,冷汗瞬间滴了下来。 “你……我可是你母亲……” “是吗?”冷玉冷冷笑着。 绣春刀再近一分,已然出现了一条血线。 苏母看着那刀,心中不住悔恨与害怕,她丝毫不怀疑冷玉现在会直接杀了她。 “过去我将你当做母亲,所以我便不与你计较。”冷玉目光如冰般冷冽,“可你现在不是我母亲,又是什么东西?也敢打扰我办案?” 她冷冷看向苏母,杀意如洪水般从眼中倾泻而出。 苏母顿时被吓得僵在了原地,苏父立即求情道:“是贱内不知礼数,指挥使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