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淑霞看着狼藉的屋子,不由气上心头。
“我们所有手续经过政府办理,哪里资质不明?” 警察眼神冷冽:“我们一切按上级要求办事。” 他们手中动作不停,屋内各种仪器也尽数被毁。 顿时杨淑霞的心里有了猜测,胸腔内燃起一堆火。 可看着他们,她又无可奈何。 警察将屋内一切东西砸尽,贴上封条,扬长离去。 许凛音赶来时,一切都已结束。 她劝慰杨淑霞:“别生气,被砸了我们就再办一个。” 杨淑霞看着封闭的门窗:“这是我们的心血,我怎能不气愤!” 她只平静地说:“学校他们可以砸,但是我们的思想,他们永远无法摧毁! 杨淑霞看向她,这才注意到她红肿着眼,一脸悲戚。 她心里不由一紧:“出什么事了?” 许凛音声音沙哑,几乎要哭出来。 “我表哥……在北上的路上出事了。” 杨淑霞僵在原地,一颗心似乎被人猛地攥住。 许凛音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带着哭腔:“他留给你的。” 杨淑霞身体一颤,这信似有千斤重,她几乎要拿不住。 看到信上:杨淑霞启。 一股说不出的情绪,从她的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了咽喉。1 杨淑霞颤抖着问:“怎么会这样?” 许凛音的眼泪滚滚落下,声音哽咽。 “我表哥遭人出卖,被人打了十几枪。” 杨淑霞跌坐在椅子上,眼眶发酸。 又看了看手里的信,不敢信那个风光月霁的男人就那么没了。 心好像缺了一角,发出钝痛。 眼泪滑落,晕开信上的字迹。 允曳说过,他们这一辈人,注定要流血牺牲。 可发生在身边人之时,杨淑霞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悲痛。 “凛音,我们该怎么办?” 面对朋友,面对死亡,杨淑霞生出一种无力。 许凛音忽地擦去她的眼泪,握住她的手。 “我们只需要坚持,我们绝不能被打垮!” 杨淑霞看着她,回握她的手。 “你说的对,只要坚持,我们会胜利的!” 杨淑霞失魂落魄地回家,路过前厅时,她愣住了。 家里又来了洋人,姜叙芸表演似的跪在地上吸着烟枪。 齐寺国站在洋人身边一脸谄媚,不知说些什么。 杨淑霞哑着声音问身边的下人:“洋人来了多久?” “少奶奶,已经来了一个时辰。” 杨淑霞的心越来越沉,复杂的情绪几乎将她吞没。 她不愿多看,回了房间。 夜色渐深。 齐寺国罕见地来了杨淑霞的房间。 “你怎么来了?”她心情沉重,无暇应对他。 齐寺国却走到她身边,撕扯她的衣服。 杨淑霞一掌将他的手拍落,盯着他。 他神色渐冷,坐在凳子看着杨淑霞。 片刻后,他说:“如今学校没了,你赶快把剩下的钱拿回来,家里如今处处都要用钱。” 杨淑霞脸色一变,果然是他! 成婚多年,可眼前人却让她觉得陌生。 “你怎变成了如今模样?堕落至此?” 从前齐寺国说留洋回来要报效国家,为国家出一份力。 如今,他讨好洋人,举报教人进步的学校! 倏地齐寺国脸色暗沉,带着薄怒。 “我堕落?那谁是进步?裴承安吗?” “他因为进步,死了!被我打了十几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