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起万层浪。
来自前面的冷气似乎有渐渐冰冻的趋势。 时越愕然,她自己都说不好对李让的感情,她的儿子为什么会这么说。 “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我看到了从没见过的妈妈,”韩时看向也同样认真看着自己的妈妈,尽管面对儿子对自己婚外情的戳破,她的目光依然澄澈。 “妈妈似乎笑得很开心,比我见过的任何时候的妈妈都开心。”他这话说得好艰难,到最后都有些哽咽了。 作为儿子真的好难过,自己的妈妈在别人面前比在他们面前快乐。他既为自己可能即将要失去一个完整的家而伤心,又为妈妈十几年来的快乐面具而感到委屈。 但看着前面默不作声的男人,他又心疼起了爸爸,他好像也挺可怜的。 一路无言。 到家,时越和韩时下了车,回头看仍坐在里面不出来的人。 “爸,到家了。” 韩时过去提醒。 “你们先回吧,我还有事。”韩珩整个人都困在车内的阴影之中,声音也好像是从遥远的边际传来,听不真切。 “今晚还回吗?”时越开口。 他静了一瞬,“不知道。” 时越并不是非要个答案,不过随口一问,得到回答也就转身进了门。 韩珩看着女人又一次利落洒脱的背影,想起刚才车上的对话,只觉得自己的婚姻和人生,都tm的是个笑话。 叫司机往前开走了,他也该冷静冷静了。 时越回来了房间就去了浴室,在热水的沐浴下,她想起小时在车里说那句话时超脱这个年龄的成熟表情,又想起今日儿子不见时她和韩珩的紧张。 荒唐前半生,她究竟有没有找到自己的幸福? 睡至半夜,她忽然感觉身体仿佛置于水深火热,有一只手不断游走在她身上的各个角落。迷迷糊糊掀开眼皮,只看到韩珩忙碌的头,“韩珩,我好困~” 她睡觉时非常专注,中间醒来会有很长时间的迟钝,四肢都是软绵绵的的,没有一丝力气,声音也是平常没有的酥软。 听得人自是浑身一麻,像是得到首肯的信号一般,更加放肆了。 她感觉睡裙都被推到眼前了,有些喘不过气,就要不配合。 “韩珩,不想做了,要睡觉~”她出声抗议。 “老婆,”韩珩把她面前多余的衣物顺着她的胳膊褪去,耐心地凑到她耳边,哄着,“听话啊,一会儿就能睡觉了。” 说罢,再不迟疑。 墙上的影子,起伏,交织,不断。 结束的时候,时越趴在韩珩胸前,身上还一颤一颤的,冒着热气。 韩珩长臂一挥,把一旁快掉落的被子搭在她身上。 “刚才,为什么不戴那个?” 她想起那与往日不同的感受。 他不答,闭着眼装睡。 她也没力气再质问,就要下去。 韩珩抱住她,阻止她的动作,声音在月光的微弱映照和靡靡将要消散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老婆,我想再要个小的。” 时越听清了,却不想回应了,她要睡了。 等了半天,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韩珩苦笑着看着身上的娇人,这是他此生最想拥有却总是不被允许承载的重量啊。 第二日,他们一家赴约程州原之前约好了的周末聚餐局。 “时越,”吕昕过来迎她,“咱们好久没见了,你怎么越来越好看了,是不是还瘦了。” “哈哈哈哈,最近的调理食谱看来初有成效。”她就爱美女夸夸。 “什么食谱啊?”“等会儿推给你哦,就是……” 几个人边说边进了包间。 “阿越,韩珩。”程州原见他们进来,起身打招呼。 “州原哥,”她看向一边站着的程子忻,“子忻,今天很帅气哦。” 吕昕笑着接话,“什么呀,小冰块儿一个,哪有咱们小时,阳光帅气男高生,哈哈哈哈。” 时越被逗笑,她们显然还没有被时代淘汰,冲浪速度还行的。 韩珩虽说和程州原不太对付,但是两家也有不少的生意来往,饭局上也说了许多公司的内容。 这顿饭还是体面融洽的。 行至一半,她去洗手间补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脱妆,今日妆容满分。 “时越,”吕昕走近,“你最近看着似乎比以前好很多。” 她的目光都是欣慰,“眼里的执着已经没有了。” 时越望向镜子,她却没有察觉,“真的吗,或许是最近睡得好。” 她又看向镜子里的吕昕,刚才没留意,这会儿却看得分明,她的精神状态不大好。 “吕昕,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她摇头,“没有,不是身体的原因。”她看着时越,眼里有很多想说的话,却还是忍住了,“只要还维持着这样的生活,我就不可能再好了。” 这样的生活?时越不解,这样的生活不好吗,丈夫温柔克己,儿子品学兼优,自己生活也富足,有什么不好? 虽然没有说出来,吕昕却看得懂她眼里的疑惑,苦涩地笑笑,“有时候有些人,不只是你看到的那样,是人是鬼,外人怎能看得明白。” 谁是鬼?程州原吗。 吕昕却不愿再说,先出去了。 时越摇了摇头,别人的家事她操心什么,自己这还一团乱麻呢。 到门口的时候,手机却响了。 “时女士,这边和您确认一下您下月的旅程。” “是马尔代夫那个吗?” “嗯,对,两个人,是,李让,对,嗯好,再见。” 她挂了电话就朝包厢走去了,没有看到身后听完全程的人。 “喂,您好,请问是平城一中06级的时越女士吗?” “嗯,我是。” “下周五是咱们平城一中百年校庆,诚邀各位优秀学子回母校参观。” “好,我会去的,谢谢。” 真快啊,她都毕业二十多年了。 百年校庆,那大家应该都会去的吧,那她可得好好捯饬一番。 战裙,妆容,首饰,都提前约好了。 嗯,还差个男伴。 “韩珩,下周咱们高中校庆你知道吗,去不去。” 她也诚邀。 “你要去?” “当然,他们不是说邀请优秀学子吗?” 那头笑出声,“你是吗?” “那你就是?”她也回怼,“去不去到底。” “去。” 这不就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