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咏希收拾好所有情绪去上学。 刚到学校,就看见一个妇人拿着大喇叭站在校门口。 正是她的大伯母! 孟咏希心中一凛,随即就见大伯母喊道:“高二三班的孟咏希,和她妈,霸占我弟弟的私有财产,还把我老公打进医院,不赔偿医药费!她妈做牢去了,这小的凭什么还能上学!” 孟咏希脚步一顿,只觉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定在了她的身上。 厌恶的,不平的……各种讥讽声不觉于耳。 她低下头,想要进学校,却被一个人推开:“你这种人也配读书?” 孟咏希攥紧手,喉咙像是被掐住一般,说不出一个字。 突然,一道冷冽的声音插了进来:“关你什么事?” 孟咏希猛然一顿,抬头,正对上贺洲幽深的眼眸。 所有人顿时都散开了。7 孟咏希只觉呼吸都被冻结了,贺洲看着她,往前走了一步。 孟咏希心中一凛,却是转身逃也似的往教室跑去。 “孟咏希!” 身后传来贺洲带了些冷意的声音。 孟咏希却跑得更快了。 她不知道,在这最窘迫的时刻,该怎么面对他。 一整天,身边人鄙夷的目光都如此强烈。 孟咏希堪堪挨过去了一天,却在最后一节课,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 班主任看着她:“你回去休息几天吧,这里的事,先交给学校处理。” 孟咏希顿了顿,低声道:“不用了老师,快要竞赛了,我想……” “不用担心这个。” 班主任打断她,有些不忍地叹了口气:“竞赛名额,已经有别人申请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别被这件事影响了之后的学习。” 孟咏希猛地愣住,好半响,才点了头:“我知道了。” 她走出门,往前走了几步,一滴泪水猛地砸在了胸前的衣服上。 孟咏希眨了眨眼,抬手去擦眼泪。 眼泪却好像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 来到警察局,才有了一个好消息。 警察说林大伯已经醒了,确认是正当防卫,林母可以被保释了。 晚上,孟咏希终于和林母一起回到家。 家门口,却被人用红漆泼了无数个“还钱”。 孟咏希又气又急,难过得红了眼。 林母看着门口的字不发一言,只是径直打开门。 孟咏希想要去提水,擦掉这些红漆。 刚走进卫生间,却听见林母淡淡道:“咏希,我们搬走吧。” 孟咏希一顿,就见林母走到她面前,眼圈微红,语气却格外坚定。 “这里已经待不下去了,和妈妈回谭市,咱们重新生活。” 孟咏希半响才点了点头,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林母将她搂进怀里,在这样无声冰冷的深夜里,汲取着彼此身上仅存的温度。 决定与实施都十分迅速。 林母定了第二天的机票,房子留在这里,安顿后再找中介去卖。 孟咏希回到房间,取下左耳的助听器。 这个已经全部坏了,听不见任何声音,右耳有些嘈杂,不知道能撑多久。 可这种时候,她不想再因为助听器的事,再让林母烦心。 她整理好自己的东西,看见抽屉里的天鹅项链时,心口颤了颤。 闭了闭眼,孟咏希攥紧手拉开了房门。 晚上10点,城市还没寂静,孟咏希的耳朵却寂静到听不见一点声音。 孟咏希往贺洲家走去。 刚到门口,却迎面撞见了大步走出门贺洲。 孟咏希心口微顿,刚想开口,贺洲却只看了她一眼,就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第10章 孟咏希愣了愣,连忙喊道:“等等。” 贺洲回过头,月光下,少年的脸色十分淡漠。 借着助听器微弱的声音,她听见贺洲说:“有事?” 孟咏希垂着头,深吸了一口气,才低声道:“贺洲……” 话一开口,喉中却哽塞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个名字,仿佛锁链一般,紧紧箍着她的心。 在这所学校里,最美好、最痛苦的回忆,全都来自于他。 她心脏骤然抽了一瞬,好半响,才继续说道:“我有话和你说,我……” 要退学了。 可话还没说完,却被贺洲冷冷打断:“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 孟咏希怔怔抬头看向贺洲,就见贺洲冷笑一声。 助听器在这一瞬间,失灵了。 霎时间,周身寂静到,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可她却依旧能从贺洲的口型看出,他在说:“如果不是谢雅箐,我们不会有任何联系。”“现在我不需要你了,我们之间,还能说些什么?” 孟咏希的心在这一刹那仿佛疼的喘不过气。 如果在这之前,她还有些幻想,那些和贺洲在一起的经历,贺洲至少有一点真心。 可现在,她清晰地意识到了,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 她猛然低下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明明听都听不见了,为什么还要去读他的唇语?3 看不懂,不就不会痛了吗…… “对不起,我不会再烦你了……对不起……” 孟咏希忍住不断泛滥的泪意,将项链胡乱塞到贺洲手上。 随后慌乱转身,滚烫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她没有伸手去擦,只是紧紧咬着牙,逃也似的跑开了。 贺洲看着孟咏希的背影,又看了眼手中的项链,抿着唇,不发一言。 身后,谢雅箐缓缓从门口走出:“不去追?” 贺洲冷冷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我不喜欢你的原因,得不到的永远想要,得到的却不珍惜。” 谢雅箐嗤笑一声,转身道:“先看清自己的心吧,小屁孩。” 贺洲皱眉,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项链,眸色彻底沉了下去。 第二天,早自习。 嘈杂的读书声中,班长走上讲台:“都安静一下,宣布一件事啊,孟咏希转学了。” 贺洲浑身一僵,怔怔转头看着那个空位子。 班级中唏嘘一片,有人问道:“转去哪里了?” 班长摇摇头:“不知道啊,没有人知道……” 一片讨论声中,贺洲的手不自觉握紧了。 天鹅吊坠陷入掌心,生疼。 十年后。 梧安市刑侦支队。 贺洲刚进大厅,值班的刑警贺欢就喊住了他:“队长,711故意杀人案的辩护律师想要见你。” 贺洲淡淡道:“有事?” 那个案件,证据链完整,犯罪人十分配合,没有任何岔子,只等终审判刑。 “她说你的调查有问题。” 贺洲脚步一顿. 贺欢皱起眉道。 “听说那律师是嫌疑人家里花大价钱从国外请来的,就业以来,从无败绩,所以我先让她在侯问室等着了。” 贺洲挑眉:“那我倒要去听听,她的见解。” 话语间,便转步往侯问室走去。 一推开门,就见一个女人背对着他坐着。 他刚想说话,就见那人回过头来,娟秀长发下的助听器,格外显眼。 贺洲眸光骤然一顿,那人也怔在了原地。 四目相对的死寂中,那人回过神来,向他伸出了手。 声音如冰击玉,琳琅清冽。 “你好,我是被告的辩护律师,孟咏希。” 第11章 十年能改变什么? 从无知到认清现实,从期待转为失望麻木。 街边梧桐树枯了又青,两个人依旧还在这座城市,斑驳的梧桐树荫下,再次相遇。 却早已物是人非。 孟咏希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眉眼依稀间还有少年轻狂的模样,身形却远比少年时更加高挺修长,那些尘封在脑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