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刚说完话,就被战北煊捂住了嘴。
可这一捂,也迟了。 边上的战友们纷纷“嗷~”狼嚎般开始起哄。 战北煊脸色紧绷。 夏泽涛吃了一惊,又颇为惊喜地说道:“是啊,茉茉来京市那天晚上,我就是带她去吃的全聚德!原来那天北煊你也在啊?” 他心里也跟着惊喜:偷偷递小纸条? 这么说,战北煊也早就看上了他闺女了? 嘿嘿…… 夏凉茉震惊地回头! 迎上战北煊尴尬的眸子,她又赶紧把小脑袋转了回来。 王奇皱着眉,意识到自己言多必失,示意战北煊放开他。 但是战北煊不但不放,还把他的嘴捂得更紧:“嗯,那天我也刚回来,跟外公还有王奇一起去吃的全聚德。字条就是感谢茉茉帮我们抓到了犯人。” 夏凉茉手心开始冒汗。 回想起父亲说过,郑外公是个很厉害的医者,看你一眼就能知道你的病情。 她猛地想起那天回来的时候,她穿了一套校服,但是死刑犯的一滴血滴到她肩膀上,她就换了一件上衣,顺便把脸、把手都洗了,而且当时她也没有化妆。 所以郑外公那天看见的是她的纯素颜。 也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她的病情。 她跟战北煊在火车上见过,战北煊已经因为死刑犯的事情,当时就对她敬礼鞠躬表达过感谢了。 再见面,他不可能一直对她谢来谢去。 所以他偷偷给她递纸条…… 应该是…… 郑外公看出她的病情,告诉了战北煊,战北煊这才提醒她! 想明白一整个事情的始末,夏凉茉觉得自己在战北煊面前就是个跳梁小丑。 在堂屋里,她说什么,村里算命的说她活不长。 他肯定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夏凉茉尴尬又懊恼地闭了闭眼。 她是如此自作聪明、自欺欺人。 而他早已经看穿一切,却还要向她求婚,还小心翼翼帮助她守护着她可怜的自尊心,对她的伤疤绝口不提。 郑外公对她态度上的转变。 应该也是出自对战北煊的爱屋及乌吧。 “哈哈哈!” 夏泽涛乐不可支:“早知道你们也在,咱们就该拼个桌!” 他越想越高兴! 回头看了眼战北煊,才继续认真开车:“如果那会儿咱们一起吃了饭,没准那会儿就没战磊什么事儿了!哈哈哈!” 夏凉茉扶额:“爸,认真开车。” 战北煊没说话。 他静静凝视着夏凉茉的背影。 等到了车站。 夏泽涛非要买站台票送他们进去。 战北煊没让。 他看向夏凉茉:“我会给你写信。” 既然她说,她不知道他的地址。 那他就先给她写一封。 这样的话,她有了地址,应该就可以回信了吧? 夏凉茉不知道他的想法,心情还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微微凌乱,她胡乱地点着头:“嗯。” 战北煊便领着战友们离开了。 夏泽涛见他们消失在人群里,笑呵呵地领着闺女就往回走。 刚出火车站,他看见一个邮局:“走!发电报去!” 车厢里。 战北煊打开钱包,看了眼夏凉茉的照片。 当火车缓缓始行,他也把钱包合上,抬眼看王奇:“给我拿纸笔。” 王奇以为他有什么报告要写,拿来平日里的工作小本跟钢笔。 战北煊眉头一皱:“没有信纸?” “信纸?”王奇懵了:“首长,您要写信呀?” 战北煊:“对!” 王奇:“您给谁写信啊?” 战北煊:“我媳妇!” 王奇:“哦……啊?不是,首长,您什么时候有的媳妇?首长,首长您……” “到底你是我首长,还是我是你首长?” “……” 须臾。 等战北煊嘚瑟完结婚证跟钱包里夏凉茉的照片后,王奇他们几个人都震惊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缓过神来。 战北煊趴在小桌前认认真真写起了信。 而王奇跟两位战友就在边上麻木地站着。 也不敢探头,也不敢多嘴,生怕打扰了战北煊对媳妇的思念。 眼看着战北煊这都写到第tຊ四页了,他们肚子也饿的咕咕叫,列车员推着餐车过来卖午餐。 他们一看有饺子,就买了四盒。 三人给战北煊留了一盒放在他手边,就赶紧跑到边上,一边站着一边吃去了。 一边吃,一边忍不住议论—— “咱们首长动作是不是太快了啊?第一天见面,第二天领证,第三天家属送站,这是什么龙卷风一样的速度啊?” “我前年回老家相亲,跟我对象到现在还在处着,虽然是异地恋,但感情稳定,也还没结婚呢。” “你们懂个屁!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既然这样,那直接结婚,不是更好?” “但还是太快了啊……” “呵呵,要是给我一个这么好看、这么年轻、这么智勇双全、家里条件还这么好的小姑娘,我也能马上就定下来!你们没看见那姑娘爸爸的桑塔纳吗?普通人家有几个是买得起车的?” “不过咱首长家里条件也不差啊,外公祖上是御医,爷爷祖上是太傅,都是名门世家!” “得啦!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这婚要我说结的就是对的!就是咱们部队那些眼馋首长的女军官们,可要伤心喽!” 他们声音极小,伴随着火车轰隆隆向前的声音,不会被人听到。 战北煊把信件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想说的话太多,只写了一小半,回部队以后接着写吧。 木棉村。 村里的村民刚好去邮局寄包裹,听说有老支书家里的电报,就奔来给老支书送信。 凉俊峰蹬着自行车就去了。 回来后,他喜笑颜开:“茉茉又来电报了,说是下午三点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在邮局等着,跟我们商量提前上京的事情。” 夏凉意开心地满院子边跑边喊:“外婆!娘!姐姐来电报了!姐姐说让咱们提前上京!” 凉秋月开心地掀开门帘走出来:“那感情好,咱们今天就把大白杀了炖了吧!” 夏凉意以为自己幻听了:“啥?” 这大白可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鹅啊! 哪儿能吃呢? 凉秋月指着那只大白鹅:“火车上又不给带家禽,现在不吃,留下来给旁人吃吗?” “呜哇~!” 夏凉意一屁股坐在泥地上,伤心欲绝地哭起来。 凉俊峰心疼地走上前,刚要说些安抚外孙的话,就听闺女不冷不热地抛出一句:“哭?舍不得?那行啊,那今晚土豆炖老鹅你一口也别吃!” “那不行!” 夏凉意忽然就止住了哭声,冒出一颗大大的鼻涕泡泡:“外公!我要吃!我也要吃!呜呜呜~不能不给我吃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