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穆赞,我这只是闹着玩呢,荇舟哥哥才是才貌双全,这是我父皇特意替我们定制的盔甲。” 沈梨璎瞥眼瞧去,那正是两件格外匹配的大红色秋装,袍尾还绣着两只鸳鸯。 倘若没有盔甲,更像是两件婚服。 不等沈梨璎回神,傅夫人上前打量那秋装,讶喜道:“安溪,这不是当年你母妃皇后娘娘送给你和荇舟的婚衣吗?” 第五章 沈梨璎僵站在原地,原本苍白的脸更加惨白。 “娘,你别胡说。”傅荇舟剑眉紧蹙,呵斥一声。 接着,他又向沈梨璎解释道:“这不是婚服,是加冠服和及笄服。” 沈梨璎轻抿着唇,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心口的苦涩肆意散开。 司徒安溪敛住嘴角的笑,突然起身摸了摸身侧的秋装。 “嫂子。”她垂下眼帘,满脸无辜,“这刺绣是我闹着让母后绣的,若你不高兴,那我和荇舟哥哥就不穿了,可是不穿又是拒赏,恐怕父皇会怪罪……” 她面上假意,肮脏的心声却在沈梨璎脑中炸开。 “贫贱之女还想跟我斗?若不是我去边疆让你钻了空子,你又算什么东西?不过幸好,荇舟哥哥心里还有我。” 沈梨璎握筷的手发麻,仿佛整颗心都落入冰窖,浑身起了冷汗。 “皇上的赏赐丞相府怎么能拒收呢?” 傅夫人慌忙打着圆场,狠狠瞪了眼沈梨璎,“若是有人介意,那便让她离开,我丞相府容不下气量小的人!” 司徒安溪拉住傅母,故作叹息:“舅母,这件事怨我,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傅夫人抚摸着司徒安溪的手:“安溪,这事情做得好,也让某些人知道,我傅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进的。” 傅母的话,像一个个巴掌落在沈梨璎脸上。 她心口的痛愈发剧烈,堵在喉间的气焰无地释放。 可就在沈梨璎起身想走时,却被傅荇舟拉住手:“璎儿,回头我陪你再去量身做几套秋装好不好?” 沈梨璎望着傅荇舟那双真挚清澈的眸子,不忍让他难堪。 她点了点头,捏起筷子夹了块鱼肉与方才无数讽刺的话一并咽下。 傅夫人再次瞥了眼沈梨璎,转手替司徒安溪也夹了几块鱼肉。 一顿饭下来,沈梨璎只觉窒息。 饭后,傅夫人命丫鬟将司徒安溪的卧房重新打扫。 “安溪,你的房间还是原来那间,什么东西都没动过。” 司徒安溪挽着傅夫人撒娇道:“舅母你对我可真好,就像以前一样,荇舟哥哥还和我住一个院子。” 傅夫人宠溺笑道:“以前啊你顽皮的很,总是把荇舟气得告你状。” “原来荇舟哥哥从小就是个告人精。”司徒安溪调皮地朝荇舟做鬼脸。 傅荇舟望着司徒安溪瞪着眼揭短:“璎儿,你小时候总让我替你抄‘女德’,我不该告你?” 司徒安溪撅嘴回道:“荇舟哥哥你写的字那么好看,父皇喜欢我也喜欢。” 傅夫人指尖点了点司徒安溪的鼻头:“那会他想教你书法,还跑遍了京城替你寻了上等的流沙纸……” “娘!以前的事情休再提了。”傅荇舟耳尖一红,沉声终于结束了这个话题。 沈梨璎站在一旁,望着和睦的三人。 她和傅荇舟相恋五年,想尽办法融入傅荇舟的世界,可无论是他的家人还是朋友,都从未真正接纳过她。 反倒是司徒安溪却从始至终都这般轻而易举。 这难道就是命运吗? 沈梨璎捏紧拳抑制心口蔓延的苦涩,掀起眸:“荇舟,你下午不是还要去林府商量事务,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 “好,走吧。”傅荇舟这才点头,牵起沈梨璎的手。 司徒安溪炯炯凝着傅荇舟的眼,四目相对间,沈梨璎好像看见了肆意的火光。 “荇舟哥哥,你别忘了后日进宫陪我秋猎。” 傅荇舟语气冷淡:“好。” 二人正往外走,司徒安溪却大步走到沈梨璎身前,轻蔑一笑:“嫂子不方便不去也行。” 说着,她挤入二人中间,一把挽住傅荇舟的胳膊:“反正嫂子也不懂狩猎,哥哥你说过的,对不对?” 司徒安溪表情无辜至极。 这一瞬,沈梨璎心跌到谷底。 第六章 空气仿佛凝结成冰。 傅荇舟不着痕迹从司徒安溪怀里抽出手:“安溪,你别闹了。” 落音,他又牵起沈梨璎的手,用指尖在她掌心摩挲,似是安慰。 司徒安溪也不恼,反倒笑得愈烈:“我开玩笑的,嫂子不会生气吧?” 沈梨璎蜷紧了手,眼底毫无波澜:“不会。” …… 送走傅荇舟后,沈梨璎独自回到凝香居。 她坐于铜镜前紧紧凝着自己苍白无色的脸。 【你后悔吗?】 系统的声音突然出现,宛如一把利剑直贯穿沈梨璎刚平静的心,血流如注。 后悔? 沈梨璎脑海中闪现出这样的字眼。 原本坚定无比的答案在此刻却动摇了。 ‘爱’真的可以演出来吗? 平日里傅荇舟的关心,体贴,看到她受伤焦灼的神情,以及每一次的拥抱和亲吻…… 往前五年时光在她脑中帧帧闪过。 那么多的回忆,渐渐麻木了她的神经。 沈梨璎苦笑,自顾自的呢喃:“荇舟是爱我的……只是他的爱没那么纯粹而已。” 【宿主,结局已经注定,你何必自欺欺人呢?】 系统的声音对她循循善诱。 【跟我离开这里,我带你去下一个世界,再也不会让你失望难过。】 “离开……?” 沈梨璎脑中闪过傅荇舟的模样,心尖上疼得发麻,却反复嗫嚅着这两个字。 从未有过的迟疑与不安,像只无形的大手,掐紧她的脖子,无法呼吸。 离开这里意味着她将永远也见不到傅荇舟。 意味着她需要放弃一切重新攻略一个新的人,而那个人如何她全然不知。 她再次胆怯了! 踯躅再三,终是沉默以对。 【我等你答案。】 系统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消失了。 …… 临近子时,屋外夜风袭袭,沈梨璎心思更为凝重。 她躺在床上,静静望着床幔外一盏晕黄的烛灯。 “璎儿,你睡了吗?”处理完公文的傅荇舟走近床,轻声询问。 沈梨璎转过身背对床幔:“没有。” 男人从床幔的缝隙间穿过,紧抱住她,头紧贴于她耳侧。 “发生什么了?怎么感觉你不高兴?” 沈梨璎沉默半晌,才缓缓道:“荇舟,你还记得五年前结婚时你许我的誓言吗?” “当然,我怎么会忘记。”傅荇舟斩钉截铁。 闻声,沈梨璎眼底泛起一层薄薄的悲凉,她轻合上眼,哑声道。 “那你在说一遍好吗?” 傅荇舟蹙了蹙眉,察觉她情绪不对,低头吻了吻她的脖颈。 他低哑的嗓音夹杂了些深情:“我傅荇舟在此立誓,这辈子都会爱璎儿,护璎儿一生平安……” 听见‘璎儿’二字,沈梨璎睁开眼直声打断:“错了。” 傅荇舟微坐起身,有些不明所以望向她。 “你说的是只会爱沈梨璎。” ‘只’和‘沈梨璎’几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