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良心说当然恨,那几年的痛苦与压抑,重重的压在心底,最后那些痛苦终究要归还到一个人的身上,可这个是她不愿意见顾泽白的理由吗? 不是,扪心自问,真的不是。 她只是怕那时候再见到顾泽白会再次沦陷,会再次陷入深渊。 她不敢看新闻里关于顾泽白的任何消息,不敢从时郁口中听见关于赛车的一点半点。 因为她知道,只要再次听见,那些费劲心思,自己倾注了无数心血浇筑的看似牢不可破的墙壁,就会瞬间坍塌。 那几年的感情,直至她死了一年后的今天,依然还未完全磨灭。 可顾泽白却不懂,她不懂自己究竟花了多少心思去忘记他,才能在今天,在现在能够平静地站在他的面前。 所有的相思纠缠、所有复杂的想要放弃却又难以割舍的情感,在他眼里只剩下一个字。 “恨”。 唐舒自嘲笑了笑:“顾泽白,你一点也没变。” 从未想过去理解她,过去是,现在也是,以后……不会有以后了。 顾泽白握紧了拳,咬牙道:“你从来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从来没说过吗顾泽白?我说过你听过吗?你认真过吗?我说我不喜欢的你从来不在乎,我说我想要的,你也从来不理解。” 唐舒突然觉得很疲惫,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重活一次,还要在这里和顾泽白说她生前说不明白的大道理。 “可现在我不想说了,你懂不懂,也没关系了。” 顾泽白抿唇道:“跟我回去。” “我不会跟你回去。”唐舒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你的老公!”顾泽白咬牙道。 唐舒嗤笑一声:“现在不是了。” “……” 顾泽白眼中闪烁着红色的火焰,他静默了片刻,哑声道:“你究竟要怎么才能和我回去,我很想你。” 唐舒摇摇头,她跟顾泽白说不清楚,转身就要走。 顾泽白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还未反应过来,就只能看见一张脸在她眼前不断放大。 带着思念的吻侵袭而来,像是啃噬撕咬,要将她拆吃入腹。 唐舒猛地推开他,扬起手。 “啪——”的一声,顾泽白愣愣地被打得偏了头。 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第24章 唐舒看着顾泽白脸上渐渐浮现的红色指痕,心中有些难受。 她咬了咬唇,声音还是沙哑了起来:“你从来就是这样,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想要什么就怎么也不肯放手。” “我说不想要,你从来不当真。” 顾泽白还是有些愣怔,他呆呆看着唐舒眼底的湿润,说不出一句话来。 唐舒闭了闭眼,偏过头冷声道:“别再拦着我,我会报警,说你性骚扰。” “你最好把这句话当真。” 说罢,不再看顾泽白的脸色,转身拦了辆车就走。 顾泽白没再纠缠,车子缓缓开动,从后视镜中能看见他的身影渐渐变小,模糊,直至一个转弯,消失不见。 这还是唐舒第一次如此没有留念的离开他,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只觉无比轻松。 司机师父从后视镜中看见她的神情,笑问道:“分手了?” 唐舒一愣,并没有回答。 司机又说道:“看你神色不太好,还喜欢?” “他一定做了什么不能原谅的事吧,如果觉得难受就不要再想了,俗话说的好,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是吧,我说啊,下一个更好。” 他笑了起来,唐舒听着他的笑声,复杂的心绪莫名就平定了下来。 是啊,她的上一辈子就是吊死在了顾泽白这一棵歪脖子树上,这一次为什么还要在乎他的心情? 她爱干嘛干嘛,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与顾泽白无关了。 即便之后顾泽白再来纠缠,当做普通的纠缠者解决就可以了,何必与上一世过多牵扯。 她笑了笑,临走前又和司机师傅到了谢。 回到家,洗漱完躺在床上,打开电脑正准备新店开业的策划书。 最近她的工作效率提高了不少,店长本身想要开一家分店,之前一直在物色分店店长的人选,昨天找她说希望她去管理。 唐舒自然不会拒绝,她有开店的经验,只是太久没接触,有些东西还是需要重新复习。 她泡了杯咖啡,看着电脑屏幕,指尖飞快在键盘上飞舞。 这时,门玲响了。 她起身从猫眼看了一眼,打开了门,眼眶有些微红的时郁就出现在了门口。 时郁是唐舒少见的温柔型长相,一双眼睛仿佛看谁都柔情似水,可此刻却仿佛碎了的冰一般,看起来格外难过。 唐舒心中“咯噔”一声,偏身让他进了屋:“你怎么了?” 时郁摇摇头,走了进去,唐舒这才看见他手上还拿着一张相框框住的画。 顿时想起来白天偷听到时郁的电话,不免担忧,这孩子不会是发现被骗了,难受的吧。 正想着,就见时郁把画放在了桌上,轻手轻脚,极尽小心,像是怕弄坏一般。 “可以帮我看看吗?我记得你是学美术的,这幅画里有什么,可以帮我看看吗?” 唐舒一愣,原主是学美术的吗?她怎么不知道? 就算原主是学美术的,可她没有半点关于原主的记忆,怎么看? 唐舒顿了顿,一抬头正对上时郁期待的眼神,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她硬着头皮往画上看去,眼睛猛地睁大了。 说实话她看不懂,满屏的线条凌乱无章的排列在一起,抽象至极。 可画左下角有一个印章,却是她的。 没记错的话,这个印章七年前就已经被摔碎了。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25章 唐舒曾经确实有一段时间,喜欢做一些工艺品,为此特意去定制了一个印章。 但她生前,这个章从来没有借给过别人。 后来更是被摔碎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这下不得不去看这幅画了。 唐舒认真往画上看去,还是一群杂乱的线条,她虽然不懂美术,但却还是能看清楚这些线条没有任何规章,全然是乱画的。 更不可能是她画的。 时郁看着她,隐隐有些期待:“表达了什么?” 唐舒张了张唇,干巴巴地说道:“好像就是乱画的,什么也没表达啊。” 她抬头,看着时郁迅速下垂的眼角,心中一顿,补充道:“其实仔细看来,也好像表达了什么。” 唐舒再度低下头,看着那幅画,颇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架势,硬着头皮说道。 “这些线条看似凌乱,实际上却有很多说法,比如这条穿梭在黑色里面的长白色线条,就表达了她此刻复杂的内心中还有一丝光明……” 她几乎是将尘封的高中记忆里做阅读理解的能力全拿了出来,说出的话却连她自己都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