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陈景宁战士们发现……其中年纪最小的宋锦昊战士牺牲,年仅22岁。 新闻并没有公布宋锦昊的照片,所以昔日同学都没有联想到这会是自己的同学。 看着新闻,我的眼泪早就不争气地落下。 还有两天多的时间,还来得及。 “宋锦昊,你9月4号的时候,可不可以请假……”后半句还没有写完,我就看到了陈景宁从门口路过,大约是来换药的。 宋锦昊为救陈景宁而死,如果宋锦昊不去巡逻,死的会不会是陈景宁? 虽然陈景宁少言寡语,但是他实实在在地帮助了我很多,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这些念头就在一瞬间闪过,我连忙擦掉刚才写的字。 “二十二岁的宋锦昊,我是三十岁的江静夏。在2018年9月4号,凌晨一点,有邻国士兵非法入侵,你为救陈景宁不幸牺牲。” 我选择将一切都告诉宋锦昊,如果我自私地让宋锦昊离开,就算他活了下来,不仅不会快乐,我们两个之间甚至还会隔着他战友的命。 宋锦昊那边好像是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过了很久才有回信:“是真的吗?” 我郑重地写下:“相信我。” “我相信你。”宋锦昊会无条件相信江静夏。 看着宋锦昊无条件地信任我,我松了一口气,心中不自觉地被触动。 “宋锦昊,活下去!我在三十岁等你。” 第12章 “等着小爷,小爷命不该绝!”宋锦昊嚣张又张扬,鲜活的就像是站在我的对面。 我眼角带泪,苦涩一笑,心中的大石头微微落地。 刚开始还担心宋锦昊不会相信我,毕竟日记本里有个人告诉你,你马上要死了。 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但对于宋锦昊来说,只要是江静夏告诉他的,他就无条件相信。 “江静夏,你在三十岁等着我,我会自己走到三十岁去。” 宋锦昊向我许下承诺。 我的眉眼间又化不开的悲伤,提笔回道:“好,我等你。” 我刷新着界面,关于宋锦昊牺牲的新闻仍然还在。 再等等,还没到时间。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打开,拉姆气喘吁吁地扶着门说道:“江老师,出事了,县里发生了车祸。” “一个中年人被集卡拦腰碾过。” 我一听情况如此危急,立马和拉姆赶往伤者身边。 基本上骨科的所有医生全部到位急救室,帮忙抢救伤者。 我查看了伤者的基本情况,伤者的创伤面很大,血流不止。 我暗自心惊,如此严重的伤势,多半是无力回天了。 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要拼尽全力,在死神手上抢人的事,我不知道做了多少回了。 经过我和多位医生的努力,才勉强血止住。2 “我要死了。”他的语气很是虚弱,如此严重的伤势,他还保持清醒。 我握住伤者粗粝的手,语气坚定地说:“你不会死的,医生在救你。” 即便是我知道这是一场九死一生的手术,我也坚定地告诉伤者,你不会死。 你要坚信自己能活着,我才有希望救下你。 我不断着给伤者打着气。 “伤者的儿子来了。” 拉姆带着伤者的儿子,赶往急救室。 手术需要家属的签字,如果家属不愿意抢救,医院也是没有办法进行抢救的。 “你看一下伤口。”袁小玲领着伤者的儿子了解伤者的伤势。 “不单是骨折的问题,整个就是骨肉分离的状态……”我详细地解说着伤口:“现在最重要就是命能不能保住的问题。” “不动手术是百分之百的死,动手术还有百分之5的存活率。”我沉声说道。 伤者的儿子此时又点呆愣,他怔怔地看着父亲的伤势,一个劲地说着:“治!” “医生救救我爸爸!”声音悲戚又无助。 伤者的儿子在面临一生中最难的选择判断题,但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动手术。 这无疑是给我们医生一剂强心针。 而他的父亲躺在病床上,一直意识清醒地看着所发生的一切。 所有的人都在为了他活下去做努力。 急诊的护士着急地出声:“医生!伤者伤口又出血了!” 我当即选择了比较激进的止血方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尽快让伤者上手术台。 医疗团队的7个经验丰富的医生全部上手术台,全力救治伤者。 经过4个半小时的手术过程,我疲惫地拉开手术门。 伤者现在只能说还活着,情况十分不稳定。 我推着伤者返回重症室,心里压着重重的石头。 今晚对于伤者和他的儿子,还有医生们,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我是急救能力十分强劲的医生,每年从我手里抢救过来的病人不计其数,但对于这次急救,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拉姆递了杯热水给我:“江老师,喝口水缓一缓吧。” 我接过水杯,但却没有心思喝下去。 十五分钟后,伤者的心跳和血压急剧下降,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整个科室瞬间陷入了一片紧张的氛围中。 我全身心地投入进这场与死神搏斗的抢救工作中。 汗水流进我的眼睛里,咬得我眼睛生疼,但我没有多余的手擦汗水,手下的心跳声逐渐变得微弱。 伤者正在滑向死亡的边缘。 “肾上素……” “多巴胺!推进去……” 我的心沉入了谷底,心跳已经降到了四十几了,逐渐趋于一条直线。 “通知家属见他最后一面吧。”我取下口罩,声音沉重。 第13章 家属们纷纷进来,看见奄奄一息的伤者,哭成一片。 见此情景,我也湿了眼角。 所有人都想挽救伤者的生命,但无力回天…… 对于生命的逝去,始终是沉重的。 伤者的儿子跪在父亲的病床前,痛哭流涕,哭声如锥子般锥进每个人的胸膛里。 我不忍见此情景,偏过头,擦掉眼角的眼泪。 拉姆靠在我肩膀上,浑身颤抖,抑制着哭声。 这让我想到我正式作为医生经手第一个病人,也是因为车祸,没有抢救成功。 那是一个刚刚结婚,刚为人母的女孩子。 那是也我第一次直面生死,当时小小年纪的我,躲在手术室的门背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如今我三十岁,已经成长为经历过无数生死的成熟医生了。 我摸摸拉姆的头,开导道:“你可以因为病人的离世伤感,可以保持内心的触动,但是不能沉溺其中,因为监护仪的声音还在响着,还有其他病人等待着我们全力以赴。” 我把我导师送我的话,送给我的学生,医生的使命就是生死的使命,还有千千万万的病人需要我们。 我半夜才回到医院休息室,浑身疲惫,翻开日记本,宋锦昊没有新的留言。 我提笔关心道:“今天怎么样?关于非法越境的事,得到了妥善的处理的吗?” 在没有过4号的那天,宋锦昊牺牲的结局就没有改变,我的心就一直悬着。3 夜有些凉了,我找出一床薄被子,宋锦昊还没有回话。 我不安地入梦。 “你快走!”宋锦昊浑身是血地站在乱石上。 身后是面目狰狞的敌人,他们龇牙舞爪地想要将宋锦昊撕碎。 我惊恐地看着宋锦昊的身后,想要出声提醒他。 但是怎么都叫不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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