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傅祁川,“而且,就算他再不简单,我被他骗去卖了帮他数钱后,还对他感恩戴德,也与你无关。” “你一天没和我拿离婚证,就一天与我有关!” 他似被气笑了,舌尖抵了抵腮帮,“阮南枝,休想给我头上戴绿帽。” 话落,便淡声吩咐司机,“开车!回老宅!” 我懵了,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在拿离婚证前,别想再私下见陆时晏!” 听见这他不容置喙的语气,我差点气疯了,拼命挣扎,“你凭什么干涉我的人身自由?!” 他无动于衷,“凭我还是你老公!” “……” 我深吸一口气,半带嘲弄地开口:“你算哪门子老公?我说的话,你信过一次吗?” 傅祁川轻轻皱眉,眼神深邃,“今天在医院的事?” “不然呢?” 他捏了捏眉心,嗓音醇厚,“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知道,就算是报警,凡事也要讲证据。” “那你是警察,还是我老公?” 我定定地看着他,尽可能平静地问。 为什么他可以做到分得这么清楚,一边口口声声是我老公,一边又从来不相信我。 一个人可以割裂到这个地步吗。 傅祁川微微一僵,薄唇轻抿,“但她们,也不是犯人。” 我捏紧手心,“是你的情人和未来岳母,是吧?” “阮南枝,我和傅衿安……” “别说了,” 我勾了勾唇,眼神却是冰冷的,“我说我和陆时晏什么都没有,你不也一样怀疑我和他的关系吗?更何况是你和傅衿安,只怕睡都不止睡了一次了吧!” 男人周身气压骤冷,字字清晰,“我只有你一个女人,没有碰过别人。” 我有些错愕。 下意识想反驳,可看着他的神情,又不像假话。 我知道,这个深究不出什么明确结果,偏头问:“你刚才,和陆时晏说什么了?” “想知道?” “对。” 傅祁川面不改色,“我说,离婚申请是可以单方面撤销的。” 我顿时怒从心起,咬牙骂道:“傅祁川,你卑劣!” 他告诉我,压根就是也在警告我! 只要我违背他的意思,他就可以去取消申请,这个婚,永远都离不了。 他眸光像淬了冰,“我卑劣的手段还有很多,要试试?” 我愣愣地看着他,像从来没有认识过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样。 失去了挣扎的欲望,双手也垂了下来,“为什么?” “为了让你长记性,记住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也记住你的男人是谁。” “……” 我忽而懂了他的意图。 并非是出于爱,他从来都不爱我,只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饶是如此,到了老宅,我还是不愿意就这样屈服,下了车就往外走。 身后,男人又冷又沉的嗓音响起,“你觉得我既然把你带了过来,会让你走?” 第99章 你心疼我? 不得不说,权势真是个好东西。 他这么一句话,我竟然就清楚知道,自己确实走不掉了。 他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有保镖在我身前形成肉墙,令我寸步难行。 我抿了抿唇,索性转身越过他,冷着脸径直回了房间。 反手就锁上门。 不就是把我关在这里吗,行,那就关吧,反正我现在就是闲人一个。 老宅又不缺吃不缺喝,还有人伺候,最多耗到离婚冷静期,我就自由了。 我们的房间,依旧维持着原样,佣人知道傅祁川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所以打扫卫生时,都只是拖地擦灰清洁。 不会挪动任何东西。 我的拖鞋、护肤品、床头读物,发圈之类的各种私人物品,都还在原封不动的位置。 可是,床上属于傅祁川的另一半,是有人睡过的痕迹。 我有些意外,他还住在这间房,并且没有清除掉我在这儿生活过的痕迹。 “叩叩——” 我洗完澡出来没一会儿,房门被人敲响,我动都没动一下,不想搭理。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程叔的声音,“少夫人。” 我这才起身过去开门,“怎么了?” 许是因为程叔反水反得我猝不及防,我对他老人家,语气也并不太好。 程叔没有介意,只为难地开口:“佣人发现祁川换下来的衣服全是血,我刚去看,发现他伤口还在流血,说叫医生来,他也不愿意。要不,您帮忙去劝劝他……” “让傅衿安劝吧。” 我逼着自己心硬一些,“或者让温芳,她们母女俩的话,他最喜欢听了。” “祁川他……现在心里是有你的,我和老爷子早就看得明明白白了。” 程叔苦口婆心,“只是你们自己啊,当局者迷。” 闻言,我心里划过一丝酸涩。 他心里有我么。 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一些,像在说什么玄幻事件一样。 我看着程叔因为爷爷的离开,一下添了许多的白发,终是松了口,“行,我去劝劝吧,您别担心了,早点睡。” 程叔一辈子就跟在爷爷身边,没有妻儿,只为了傅家的事情操劳。 如今爷爷走了,傅祁川一个人掰成两半用,也只顾得上集团。剩下的,都得靠程叔。 傅祁川就在隔壁房间,我敲了敲门,只听见一声寡淡沉稳的,“进。” 我敛下情绪,推门而入,一眼望去没人,往里走了几步,才看见他正在书桌前处理公务,头发半湿,侧脸线条流畅精致,神情专注。 身上是件白色浴袍,后背微微弯曲,浴袍紧绷着,已经有血浸了出来。 他翻阅着文件,头也没抬,“程叔,我说了,不用您操心,去睡吧。” “程叔去睡了。” 我抱着替他人分忧解劳的心态,淡声开口:“他说你在流血,我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傅家有固定的家庭医生团队,24小时随叫随到。 傅祁川这才抬头看过来,黑曜石般的眸子觑着我,喜怒难辨,“不必了,卑劣的人用不着医生。” 真是有仇必报。 我懒得和他计较,“不要就算了。” 他不愿意,我也没什么立场强求。他向来也不愿意听我的废话。 说完,我转身就准备出去。 “你给我换药。”男人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我抿了抿唇,“我又不是医生,不会换药,也没有药。” “我会,我也有药。” 傅祁川起身,踱步过来,一步步似踩在我的心上,“我教你换。” “那你自己换就好了。” 说罢,我就要走。 “阮南枝。” 他干燥的手掌突然握住我,嗓音像掺了砂砾,“我疼。” 简单的两个字,叫我的心底防线骤然崩塌。 而且,毕竟是枪伤,容不得马虎。 我盯着他,狐疑道:“傅祁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卖惨?” 他垂眸,漫不经心:“那你吃这套吗?” “……不吃。” 我扔下这两个字,转身的瞬间又被他用力带回来,男人破天荒低下高贵的头颅,声音和软道:“我真的疼。” 这一刻,连我自己都想骂我自己一句,阮南枝,你真贱啊。 可是,想到他的伤,我又无法狠下心来。 心疼男人倒霉八辈子。 这话是没说错的。 我终究是妥协了,“药在哪里?” 他温声,“沙发上。” 我走到沙发旁拎着袋子过来时,他已经在床边坐下了,视线随着我的动作移动,一瞬不瞬的。 我打开袋子,才发现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纱布、碘伏、止血药之类的。 一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样子。 我疑惑地看着他,“你准备得这么齐全,是在等傅衿安来给你上药?” ——那恐怕来不了了,她在陪你爸。 我在心里补了一句。 傅祁川皱眉,“阮南枝,你顶着脑袋,只是为了看起来比较高?” “……” 我不是头一回领教他的毒舌,也无心争辩什么,淡声道:“脱一下衣服。” 待他脱了衣服,我轻手轻脚地取下层层纱布,看见那个血肉模糊伤口的瞬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狠狠疼了一下。 我甚至突然开始想,他那天,为什么会那么义无反顾地替我挡下这一枪。 趋利避害,不应该才是人tຊ的天性么。 我得不到答案,只能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伤口,他除了教我怎么换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只是,额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我替他缠好纱布,终是忍不住问:“很疼吗?” “你心疼我?” 他黑如子夜的眸子对上我的视线,似要看到我心底里去,又似夹杂着什么期待。 我被看得心尖一颤,忙避开他的视线,矢口否认,“没有。” “说谎。” 傅祁川审视地看着我,了如指掌:“你每次说假话,就不敢看人的眼睛。” …… 最后,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次日,我特意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