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珠的面纱早已落地,一张小脸挂满泪痕。
她满是戒备的目光中隐隐透露出一丝畏惧。 珍珠,她怕我? 楚承稷踉跄着后退两步,心脏疼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他宁愿自己真的认错了人,可那是沈珍珠啊,他……他怎么会认错。 楚承稷低笑了两声,不由得在心中嘲弄自己,“楚承稷啊楚承稷,你难道还想说她是你最好的兄弟吗?别再自欺欺人了,珍珠她……不要你了。” 再抬头,楚承稷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笑了笑,随意拱手给骨力可汗和在场众人解释道: “对不住,本侯吃醉了酒,看斛律首领的这位……美人,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这才闹出了笑话,本侯自罚三杯!” 众人一片哄笑,紧张的气氛散去。 斛律流光闻言冷笑一声,抬手抚上沈珍珠的脸,粗粝的拇指擦去她眼角的水迹。 “劳烦侯爷以后千万别再认错了,真是吓坏了我的元奴,以往在床上我才舍得让她这样哭。” 众人又是一片笑声,调笑之间不乏污言秽语。 沈珍珠险些咬碎满口牙,虽然她现在已不再执着于楚承稷,但面对斛律流光这种满嘴跑火车的造谣行为,沈珍珠还是暗戳戳地在心里捅了他十七八刀。 楚承稷强自按捺住心中的杀意,苦涩一笑,满腹酸楚和着杯中酒一起下肚。 骨力可汗搂着顾惜云看了半天热闹,这才出来打圆场。 “误会,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来人,给侯爷换个新的桌案。” …… 宴席散场。 回来的路上沈珍珠发现斛律流光心情不是很好,整个人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即便如此,她还是决定铤而走险,和楚承稷见上一面。 毕竟,无论如何,她和楚承稷的立场都是相同的。 思及此,她迅速换了身衣服,趁着夜色摸出了门。 好在金帐王庭的人都以为她只是斛律流光的姬妾,并没有对她过多看守,这也让沈珍珠有了可乘之机。 然而,还没等她找到楚承稷的住所,就先遇到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顾惜云披着斗篷行色匆匆,好像是要去见什么人。 思索片刻,沈珍珠悄悄跟了上去。 顾惜云似乎也担心自己被人发现,一路七拐八拐竟是进了斛律流光帐中。 这两个人? 原来如此,顾惜云想必就是斛律流光安排在骨力可汗身边的棋子吧。 先听听他们说什么。 沈珍珠隐匿身形,悄无声息地贴在了营帐边。 顾惜云的声音率先响起。 “真没想到楚承稷来得这么快,咱们今晚的计划失败了,之后怎么办?” “无妨,今晚让那老头子侥幸躲过一劫,不过楚承稷来得正好。” “首领打算怎么办?” “三日后的巫傩大会,我会在围猎时刺杀骨力再想办法嫁祸给楚承稷,楚承稷带兵进入北狄腹地,刺杀可汗,你说那些老家伙会放过他吗?” “好,全凭首领安排,不过……您真的要把沈珍珠留在身边吗?她可不太好对付。”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做好你该做的。” “首领,我只是担心您的安危!” “她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事,现在就只是我的元奴。” 听到这里,沈珍珠悄然退去。 只是她不知道,营帐之内自始至终只有顾惜云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