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漠脸上的表情有些许变化,但并不明显,“我们是夫妻,你说呢?”
沈立之,“既然你们要离婚,说明你们感情并不好,我记得前天在机场,好像见过你,你身边跟着另一个女人。” 职业原因,沈立之对于人脸的记忆能力很强,虽然当时只是一撇,但配合今天见到施漠,他一下就识别出施漠。 施漠盯着沈立之说,“跟着个女人怎么了?她现在身边也跟着你,难不成你们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了?” 沈立之被他堵的无言以对,无奈将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抬眸肃正道,“我和你身份不一样,我只是在执行我的任务。” 施漠看了眼他的证件,脸上的表情几不可察的缓和了些,“她遇到什么事了?” 这个女人在过年那会就不对劲,他问过,但她却什么都不说。 他不明白,遇到什么事,到了需要找警方的地步。 沈立之皱眉,“身为丈夫居然不知道自己丈母娘失踪的事?” “失踪?”施漠是真的不知道,垂眸看向车内昏睡的人,脸色差的可怕。 他的心里莫名沉重,“找到了吗?” “去世了,找到的时候就已经没了。”沈立之说。 施漠似是被重击了一下,喉咙滚动,问,“什么时候?” “昨天。” 施漠身形动了动,喉咙发紧,有些喘不过气来,昨天……昨天他给她提了离婚…… 他自诩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甚少会因为别人悲惨而可怜半分。 但现在他只觉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居然会在那个时候跟她提离婚。 就算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感情,但到底是两年的夫妻,不应该做的那么绝情。 她最近总是心事重重,对他寡淡的厉害,他问她也说没事。 他也是有些骄傲在身上的人,问的次数多了,她不说,他也就懒得再继续问。 没想到…… 沈立之瞧着他也不像是那么冷情的样子,又继续说,“她的身体……” 才刚开口,车门被蓝桑打开了,打断了他的话,“怎么不叫醒我。” 她这么一开口,沈立之就朝她看了过去,蓝桑用眼神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 沈立之只得将话收起来,没在继续。6 蓝桑看向施漠,轻声说,“走吧。” 她真的疲惫,不知道怎么了,明明睡了那么久,却还是乏力,一点力气都没有,脑袋昏昏的总想闭上眼睛。 面前的女人瘦的单薄,风一吹就要倒下似的,刚下了雪,外面很冷,她冻得嘴唇发青,本身皮肤就白,两相对比之下,看起来格外病弱可怖。 施漠眉心微蹙,恍惚间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很久之前,他也看到过她这样病弱的模样。 蓝桑见他不动,很不耐烦,“你走不走?” 施漠没说话,打横将她抱起来,朝自己车子走,对沈立之说了一句,“我们先回去了。” 沈立之担忧的看向蓝桑,还是说了一句,“她身体状况不好,还要回医院。” 施漠,“我送她去。” 人家是夫妻,沈立之也不好说什么,转身上车离开。 到车子边,施漠将她放下来,开了副驾驶的门,就打算将她抱上去。 蓝桑躲开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施漠将手上的腕表递到她眼前,“你看看几点了。” 快七点了,蓝桑还没反应过来时间,“怎么了?” 施漠,“民政局下班了。” 她最近脑子总迟钝,很多事反应慢半拍,蓝桑哦了一声,“那明天。” 然后就欲打车回医院,就算是不回医院,她也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施漠伸手拿过她的手机,“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手机给我。” 施漠却不发一言,弯身就将她抱上了车。 她本来就瘦,又生病乏力,没什么力气挣扎。 看着已经上了驾驶位的男人,淡淡说,“施漠,你不用管我。” 施漠还是没理她,启动车子,送她去医院。 蓝桑病着难受,话也不想说了,靠着车窗,没一会又闭上了眼。 施漠瞥她一眼,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困,车内虽然开着暖气,她还是蜷缩着,施漠靠边停车,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拿过来给她盖上,又继续开。 到医院距离不远,但他开的稍慢了些,五十多分钟才到。 她睡的沉,车子停下来,施漠将她抱出来才醒。 “我自己走。”她说。 施漠还是不说话,自顾自朝前走。 在路上施漠就通知了助理联系医院,已经准备好了单人VIP病房,这不是之前的医院,是另一个施家旗下投资的医院。 躺在病床上,蓝桑看着室内宽敞的环境,没在说话。 来的医生显然认识施漠,跟他打了招呼之后,就有人来将她推去做检查。 蓝桑麻木的什么都不想说,随他去吧,知道与不知道,不都那回事么。 检查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蓝桑被推回来时,施漠还没走。 护士将她安置好,对施漠说了句有事按铃然后就离开了病房。 蓝桑侧了身,看向窗外,背对着施漠,胃部有些不舒服,她很难受。 空间里很安静,很久,她以为施漠已经离开了。 而施漠却突然出了声,“是不是不舒服?” 是不是不舒服……就这么几个字,穿透了她的记忆,仿佛回到那时候的体育课时,他问她的那句,【你不舒服吗?】 蓝桑恍然间鼻子一酸,眼眶发热,曾经她那么努力的生病,想听他再问一句是不是不舒服,都没有生病。 而现在,却实现了,她真的病了。 他也真的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可是她的心里却没有半分的波澜,原来,在炙热的情感,在人间苦难之下,也会消磨殆尽。 死神仿佛在她面前,嘲讽着爱神的无能。 是啊,爱也不过如此吧。 “先喝杯热水,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施漠将她扶起来,然后把杯子递到她手中,手心传来的温度很暖,亦如当年。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一滴泪掉到了杯子里,溅起微弱的水花。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是觉得太难过,太难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