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听到这话,心里把徐氏骂了几遍,老夫人又没提到她,干嘛把她拉下水? 不过老夫人却说不用,“就你一个人抄,我知道抄写七七四十九遍不容易,后日你就在家里吧。近来你只要抄写佛经便好,管家的事不适合再去,免得佛祖觉得你不真诚。孟氏,待会你就去大房吧,以后跟着你大嫂学管家。” 这一番话,说得徐氏手脚冰冷,老夫人不指责她任何不好,也不说宋文简的事,让她明白,老夫人是真的生气了。 “母亲。”徐氏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但她刚开口,老夫人便瞪了她一眼。 孟氏突然得了好处,心中雀跃,但她看得出老夫人要教训徐氏,说了两句好话,先退了出去。 等屋里只剩下宋老夫人和徐氏时,徐氏再也忍不住,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滚落。 “你不用哭给我看,自己做的事就要认。”宋老夫人沉声道,“我知道你恨老三母子,可那女人早就死了,你还抓着老三不放做什么?” 想到夫君后面找的侍妾都和宋文简母亲有点像,徐氏心里就憋屈,她擦了眼泪,“我……我就是气不过。特别是想到我那个没出生的哥儿,心里难受。” “是,你是委屈了,所以那么多年,我说过你什么?”宋老夫人拍桌道,“我想着你有你的难处,从不和你计较当年的事,但不是我不懂。我不去说,是给你脸面,因为你是我儿子的夫人。可你却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前些日子和你说的话,全忘了是吧?” 徐氏跪了下来,她想说没有,但老夫人会这么说她,肯定调查清楚了,否认也没用。 “罢了,我不多说了。今儿个,我只是告诉你,往后老三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了。我得以大局为重,等江白柔生下庶长子,你以为老爷子还会一直看重二房吗?”说了那么一堆,宋老夫人累了,和徐氏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徐氏不明白自己哪一步走错了,明明宋文简院子里都是她的人,宋文简是怎么喊到老夫人的? 可事已至此,老夫人再次插手,她只能暂且作罢。 走出惠安堂时,徐氏正好看到下人们替宋文简搬东西,指甲扣红了掌心。 偏偏这时宋文简看到她,过来和她行礼,虽然是很平常的问安,但听在徐氏耳里像是故意的一样,“儿子见过母亲,母亲安好。” 一声母亲,恶心到徐氏想吐,但她面上又要表现出慈爱,强行挤出笑容,“恭喜你啊,有了老夫人的照拂,总是要比我好许多。” “母亲自谦了,您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儿子一直记在心里。”宋文简浅浅笑着,他的眼睛泛着琉璃的光泽,一眼看去,谁都会觉得他是个心思简单的。 徐氏的指甲都快抠破掌心了,说句“去忙吧”,便转身快步走了。 远处的江芸娘正好看到这一幕,她本想给宋文简道喜,脱离徐氏的掌控是好事,转念想到宋老夫人更是个不简单的,且她当嫂嫂的,不好和小叔子走太近,故而还没送去贺礼。 现在看到徐氏转身后的黑脸,笑着道,“秋月,咱们往后千万不能小看了三爷。” 秋月没明白主子的意思,不过主子怎么说,她就怎么应着。 主仆两个是出来走走的,回到春熙苑后,江芸娘想喝碗红豆汤,正要让秋月去厨房时,冬梅行色匆匆地进来。 “二奶奶。”冬梅走到主子边上,躬身附耳道,“奴婢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是关于江姨娘的。” 第35章大姑子 听冬梅的语气,江芸娘来了兴趣。 “方才后院的粗使丫鬟来找奴婢,说看到江姨娘鬼鬼祟祟地出了屋子,她跟着去了林子里,但一转眼就跟丢了。”冬梅自个儿也紧张,回头看了看,“奴婢想着,江姨娘那么晚出去,肯定不干好事,所以啊,特意去了林子里。” “你找到什么了?”江芸娘问。 冬梅露出嫌弃的表情,“一开始还没发现,还是准备离开时,才发现一丛灌木下的草蔫吧了,这才过去看了看。” 也是冬梅想着江姨娘一定干了坏事,才会去翻那些土,寻常人根本注意不到。 她这一翻弄,便找到带了月的亵裤。 江芸娘听完时,都惊呆了。 虽然前世的江白柔不是这个时间点怀孕,但或许之前有怀孕,她不知道也可能。毕竟那会,江白柔没名分。 “你确认是江白柔的亵裤?”江芸娘问。 “应该不会错的。”冬梅分析道,“三位姨娘用的料子都是一样的,江姨娘不可能拿着其他两位姨娘的亵裤去藏起来,只有她自己的,才需要藏起来。” 秋月在一旁后知后觉道,“也就是说,江姨娘来葵水了?” 冬梅用力点头,她刚发现的时候,非常惊讶。 如果江姨娘来了葵水,说明她没有怀孕,却骗二爷他们说怀孕了。 “二奶奶,咱们要不要去揭发江姨娘?”亵裤虽然恶心,但冬梅还是悄悄带了回来,就为了当个证据。 江芸娘皱眉沉思,“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江白柔一直都知道我们盯着她,所以故意整这么一出,让我们误以为她根本就没怀孕?” “您说得也对。”冬梅是四个丫鬟里最沉稳的,“是奴婢太兴奋,没想到这一点。如果是江姨娘设下的局,您贸然去揭发,往后就要有个善妒的名声了。” 孙嬷嬷点头说对,“即使江姨娘没怀孕,我们也不好贸然去揭发。不然旁人问起来,二奶奶总不好说特意派人去盯着江姨娘,才发现这么一件事。这样是揭发了江姨娘,却同样带来一个善妒的名声。” 就算江芸娘要离开宋府,也得好好地离开,又不是就此不嫁人了,所以名声也很重要。 “那你们说,怎么办?”秋月着急问。 “你先别慌。”江芸娘深吸一口气,“如果江白柔只是设局,那我不上钩的话,她必定会留有后手。但她没怀孕,着急的应该是她,每隔半个月,都会有大夫来请平安脉,她不可能收买每一个大夫。” 孙嬷嬷点头道,“是啊,迟早会穿帮。” 江芸娘笑了,“既然会穿帮,她就要在穿帮前,找一个替罪羊。” 显而易见,江芸娘便是江白柔的目标。 不管是绿萼,还是明霞,江白柔都没把她们放在眼里。只有江芸娘,她挡了江白柔的路,所以江白柔会想方设法除掉江芸娘。 想通这点,江芸娘放松下来,“等着看吧,咱们以不变应万变,江白柔要害我,总是要做准备。青杏不是来传话,说后日江白柔也要去祈福么,咱们等着吧,多半那日她要做什么。” 秋月愤愤道,“最好是能抓个人赃并获,到时候,不管二爷多喜欢她,都要把她赶出宋府!” “你淡定点。”江芸娘倒是没那么气愤,反而挺期待江白柔的计划,“若是她不做什么,我反而不好动手。但她自己整幺蛾子,这才能让我抓到把柄。大太太和老太爷那么看重她腹中的孩子,若她没有怀孕,我很期待看到他们是什么脸色。” 为了江白柔腹中的孩子,张氏和老爷子不惜带累宋家名声,最后发现竹篮打水一场空,简直就是笑话。 江芸娘让冬梅几个最近盯紧一点后院,这两日不要出什么事。 原想着一天的光阴很快过去,结果第二天,宋文翎的两个姐姐听说他被打了,都回来了。 说起这两位大姑子,江芸娘都不太喜欢。前世时,因为她长于乡野,她们没少笑话她。 要说两位大姑子的共同点,就是势利眼。 不过有意思的是,宋元英作为嫡长女,她的夫君是老爷子亲自挑选的高门嫡子,家中公公更是朝中二品大员,很得重用。结果宋元英嫁过去的第三年,她公公就因为惹怒皇上被贬官。这么些年,夫家一直没有被打压,处境尴尬。 而二姐宋元丽则是宋清柏挑的夫婿,宋清柏想着长女高嫁了,不好再让此女也攀附权贵,不然会被人说他爱慕虚荣,便把次女嫁给寒门学子。结果寒门女婿步步高升,越来越得重用。 最开始,宋元英总是在妹妹面前炫耀夫家显赫,后来变成宋元丽显摆夫君得力。 两姐妹坐在一起,便是止不住地攀比。 故而等江芸娘到竹砚斋时,便看到宋元丽拿着新买的翡翠手串,得意地和宋元英道,“大姐你是不知道,我都说了,我不缺这些东西。但我家那口子,说刚成亲时亏欠了我不少东西,非要给我买。大姐你最是识货,你帮我看看,这串翡翠手串是不是很贵?” 在宋元丽说话时,宋元英的手便搭在自己的手腕上,盖住颜色暗沉的玉镯。 从夫家落败后,宋元丽变卖了不少嫁妆,全用来贴补家用了。今日戴出来的这一身,已经是她最体面的头面首饰,却还是比不过宋元丽手上的翡翠手串。 “还好吧,当年我嫁到封家时,得了一串颜色更好的,那才叫价值连城的宝贝。”宋元英撇嘴道。 “哟,那么好啊,姐姐什么时候带来给我开开眼?”宋元丽满脸期待。 宋元英早就卖了那串手串,听出妹妹是故意的,只能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