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若没有回应,她看着眼前的付渐成。
他满身的疲惫,眼中满是血丝和痛楚。 以前高大挺拔的身躯此刻微微弯着,恳求着原谅。 一板一眼的付渐成,能做到这个地步真的很难得了。 可何秋若的心中没有一丝的波澜。 她不想再过多纠缠,只留下一句残忍的话:“尽早结束吧,安安的病情耽搁不了。” 说完。 何秋若将钞票放在桌上,转身去了安安的房间。 付渐成没有跟上来,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天气阴,走廊有些昏暗。 何秋若下意识打开灯的开关。 灯泡— 亮了。 那刺目的灯光骤然亮起,刺到了何秋若的眼。 眼圈的泪瞬间流了下来。 她面无表情地摸了一把脸,擦干了生理性泪水。 走到客厅,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钞票。 何秋若停下脚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感觉周身被一股无力包裹着。 让何秋若格外的烦躁和不耐。 她沉着脸坐在桌前,看着这沓钞票,冷冷一笑。 过了一会,门开了。 何秋若下意识望过去,就见付渐成提着东西进来了,好像是早餐的样子。 他看见何秋若,脚步顿了下,然后走过来将手中的早餐放在桌上。 何秋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以前都是她负责给付渐成送饭,可从来没享受过这个待遇。 付渐成喉间动了动,沉声道:“这是你爱吃的鸭血粉丝。” 不等何秋若说话,付渐成便转身进了安安的房间。 过了一会。 他就抱着睡眼迷蒙的儿子走进浴室。 何秋若皱了皱眉,有些担心付渐成不会照顾孩子,走到浴室探身一看。 只见付渐成将毛巾捂在安安脸上,擦了一把。 安安彻底清醒了:“爸爸,痛痛的。” 何秋若正要上前,被付渐成眼神制止住了, 见他放轻了力度。 何秋若收回了迈出的脚。 一家三口罕见地在清晨吃着早餐。 这次,付渐成将安安放在了他的小木桌上。 何秋若不动声色地撇了一眼,见他照顾的很好,也放松了片刻享受美食。 倏的,付渐成开口了:“我向司令申请了调令,不久就可以去泸市任职了。” 何秋若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说别的。 一连三日。 付渐成都承担着家里的家务活。 何秋若的态度明显有所缓和,付渐成的心情不由得明朗起来。 他相信,再过不久,何秋若会原谅他的。 这日。 他拿着新发的津贴和票,去到了城里。 付渐成很早就拖了关系,去抢了北京牌的彩色电视机。 现在连黑白电视机都少有,更何况是彩色的。 历经三个小时。 付渐成终于将电视机拖回了家里。 见家里只有安安在,他不由得问道:“安安,妈妈呢?” 小孩子忘性大,经历这几天的相处,安安对着付渐成也亲切起来。 看到付渐成回来,立马放下手中的玩具走过来:“妈妈说买菜去了。” 回答完问题,安安瞧了一眼大盒子:“爸爸,这是什么?” 付渐成神秘一笑,将盒子打开。 安安的眼睛瞬间亮了,开心喊着:“电视机电视机。” 付渐成在安安的欢笑声中,安上了天线,看着彩色的画面出现在小小的屏幕中。 他不由得欣慰一笑。 何秋若看到,应该会喜欢吧。 这时,bb机响了,付渐成看了一眼,立刻赶往电话亭。 听到是司令喊他,连忙跑到机关大楼。 一进门,付渐成就看到了何秋若坐在办公桌前。 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果然,下一句司令的话让他浑身一僵。 “渐成,离婚报告我批了,今天你们就把证领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