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言迅速做好决定,发去了信息。 “谢谢,我会努力的。” 在收到导演的OK后,顾凉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随即,她的眼前闪过期待的光芒。 她竟久违地感到兴奋感,迫不及待便想要站在舞台上。 这时,舒母的电话打来。 “你现在在哪?” “马上到家了。” “家里有你前辈,你回家的时候,带束花上来。” 顾凉言愣在了原地。 心中一个念头闪过,她微微颤抖地说:“是谁?” “你大学的老师,胡教授。” 舒母的话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一般,重重地击在她的心上。 顾凉言的眼霎时间就红了。 胡教授是教她演戏的老师,一步一步将她打磨成最好的玉。 只可惜,在结婚后,她们之间的交际便越来越少。 顾凉言压下难掩的激动,怀里捧着胡老师最喜欢的郁金香。 她进了门,便看见一个温文尔雅的女子坐在沙发上。 她就是胡芳教授。 胡芳温和地看着顾凉言,就好像她仍然还是她最宠爱的弟子一般。 顾凉言鼻子一酸,将手中的郁金香递了过去。 “老师,粉色郁金香。” 胡芳眼眶也泛起了红色:“你还记得我最爱这个颜色。” 顾凉言哽咽道:“学生不敢忘。” 胡芳连说了几句好,接过郁金香。 一旁的舒母打岔道:“老师,您的来意还没和舒舒说呢。” 胡芳这才反应过来,微微收敛了一下激动的神色。 顾凉言疑惑地看着胡芳,等待着老师的解答。 胡芳看着她,坚定地开口:“我要参演《深海》。” 顾凉言一愣,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 可随即,她又瞬间明白了老师的来意。 以胡芳在业界的地位,若是她出山,《深海》势必就有了定心骨。 但她何必如此。 顾凉言低下头,眼泪滑落。 她的心中一阵一阵的酸涩涌了上来。 “老师,你不必为了我如此。” 胡芳却不赞同地说:“不是为了你。” 顾凉言诧异地抬头。 胡芳像是被触到心事一般,纠结着又收回了手。 舒母叹了口气,紧接着说道:“胡老师是为了你父亲,才答应出演的。” 舒母的话一出,顾凉言便彻底愣在了原地。 她看看胡芳,又看看自己的母亲,心中浮出一个不太好的念头。 舒母一眼便知她在想什么,狠狠地锤了她一下:“别胡思乱想。” 顾凉言吃痛地捂住自己的头,只好看向胡芳:“老师,你就别卖关子了吧。” 胡芳叹了口气,说出了真相。 “我和你父亲是同一个专业,前后届的师兄妹。我们有过很多合作,只可惜,他中途选择了息影,转而去当了编剧。” “我总想着,有一天能演上他的戏。但没成想,他突然间从剧院辞职,便再也没了消息。” 胡芳突然之间,红了眼睛。 “我看新闻才知道,原来他当年不辞而别,是因为得了癌症。” 第16章 胡芳的眼圈更红了。 “我演《深海》,一来是想帮帮你,毕竟你是我的学生。二来,也是为了完成我的夙愿。” “上一次,和师兄一同演戏,好似还在二十多年前。” 顾凉言看着眼前的女子流露出了怀念的神色,她下意识看了舒母一眼。 舒母却摇摇头,脸上并无酸涩表情。 顾凉言这才收起自己心里隐约地担心。 胡芳突然从自己的回忆里挣脱出来,看见两人都注视着自己,倒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看着顾凉言,语气突然变得严肃。 “《深海》的女主角是你,但我知道,你毕竟已经远离演艺圈五年。所以我希望你能交由我来指导你,就当你重返校园,再做一回学生。” 顾凉言手猛地一紧,眼里闪过惊喜的光。 “谢谢老师!我求之不得!” 胡芳这才笑出来,慈祥地看向眼前的女子。 …… 重回大学校园,顾凉言内心很是复杂。 她站在只剩自己和胡芳两个人的舞蹈室里,四周都是镜子。 胡芳戴着眼镜,手里拿着她刚刚交上来的三围体重表。 “要减肥,胖了。” 胡芳严肃而又简短的话,让顾凉言瞬间梦回大学。 她羞愧地低下头:“好的,老师。” 胡芳用教鞭点着她的胸脯:“抬头挺胸收腹,最起码的体态你都忘记了吗?” 顾凉言猛地抬头:“一刻不敢忘。” 胡芳看着立刻调整好体态的她,眼里闪过一丝满意。 她看向顾凉言,立刻就像换了个人一般,语气变得冷漠:“你准备好了吗?” 顾凉言点头,铿锵有力地回答:“准备好了,老师。” 胡芳闭上眼睛,再次睁眼时,眼神一冷。“你恨我吗?” 她将手里的教鞭对准顾凉言,猛地向前一步。 顾凉言被力推得只能后退,肩膀处被教鞭扎得生疼。 她知道胡老师已然入戏。 “我不恨你。” 顾凉言立刻给自己立下了一个人设。 胡芳却步步紧逼:“不,你该恨我的!” 顾凉言又被逼着后退。 “我……” 胡芳眼里已经闪过绝望的光,此刻的她活生生变了个人。 “是我让你永远上不了舞台!是我将你的翅膀捆住!也是我!给了你爱,又将你重重摔下!你难道,不该恨我吗?” 顾凉言脚步猛地一顿。 她脑袋里想起那个渴望站在舞台中央的女人。 想起那个日夜等待丈夫回家的女人。 又想起那个最终只能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女人。 顾凉言猛地抬起头,眼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渴望! “我恨你!我恨你在往上爬的时候,被一个男人骗去了心智!我恨你看不透,猜不透,还不愿意放弃!” “可我又那么地爱你!爱你的勇敢,爱你的执着,爱你的灵魂!” “我是那么地恨着你,又是那么地爱着你!” 女人在那一刻忘记了自己已经多年没上过舞台,满心想要倾诉的语言,从她的口中被吟诵出来。 她的爱恨纠缠,像一瓶醇酒,时间越久越迷人。 当之无愧的,她生来便属于舞台。 第17章 顾凉言从戏里猛地出来,再回神的时候,胡芳已然出戏。 胡芳满意地看着她,轻轻地鼓掌。 “我原以为转为幕后的你会忘记如何演戏,现在想想,倒是我多虑了。” “欢迎回家。” 胡芳对着她,张开了怀抱。 此刻,顾凉言饱含热泪。 两人拥在一处,好久才分开。 胡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