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慕寒眉眼倏然一寒。
这眼神让夜浅无端紧张了一下,惹怒了他遭殃的还是自己。 好汉不吃眼前亏。 她转而又道:“如果池总觉得我是太不注意场合,那我可以道歉。” 池慕寒冷笑:“道个歉若能算赔罪,那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 “那池总希望我怎样赔罪,需要给您出个万字赔罪书吗?” 听到这话,旁侧席聿璟噗嗤一笑,“小特助还挺风趣。” 池慕寒白了他一记,目光又冷冷的落到了夜浅的脸上。 这女人,自打调了职,是愈发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他眸子微微眯了眯,看向包间的小舞台,片刻后,随意的扬了扬下巴:“看到那边的钢管了吗?去,跳个舞。” 夜浅怔了一下,池慕寒这混蛋。 她以为,他羞辱自己给江野看,了不起就是让自己喝酒、赔笑、言语凌辱,却不曾想,他竟然把她当成这里工作的公主…… 不,不对,他对他身边的公主,也没有如此刻薄。 一旁,江野也忍不了了,直接起身,喝道:“池慕寒,你别欺人太甚!” 夜浅反应过来,想要拉江野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他话都说完了。 池慕寒冷嗤一笑,鄙夷的看了江野一眼后,又将目光,落到了夜浅的身上:“我欺负你了?他不知道你几斤几两,你自己也不清楚?还是说,你觉得你自己比这里的姑娘高贵,这舞,你跳不了?” 江野还要说什么,可却被夜浅拉住了。 从五年前,她因为四亿的债务和哥哥的命,而走投无路,卖掉自己的那天开始,她就已经舍下了尊严。 池慕寒不就是想践踏她吗?给他践踏就是了。 还有两个月,不,还有49天。 只要时间一到,她会毫不犹豫的,从池慕寒的生命里退出,这一生,都不会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她握着江野手臂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缓缓站起身,眸光疏冷的看向池慕寒:“我跳就是了。” “学姐!”江野怒喝一声,转头不置信的看向夜浅。 夜浅看向他的目光,闪过一抹愧疚。 她清楚的知道,江野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大学时那段最美好的时光里。 可如今,她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对金钱弯下了腰,成了有钱男人手里的玩物。 一直崇拜自己的江野,怎么可能不失望。 而池慕寒想要的,应该不止于此,他是要让江野讨厌自己。 那她索性,就如了他的愿,省得他日后一次次的折磨自己,迁怒小野。 她从江野手中,抽出手臂,没有再看他一眼,边走向舞台,边脱掉了身上,有些拘着身无法活动的小西装外套。 她上台后,去点了一首火辣的音乐,这才上前,手握住了钢管,心中不是没有恐惧,却还是绕着它,妖娆的动了起来。 她柔软的腰肢,随着扭动和摇摆,掀起了致命的魅惑,诱着台下三人的感官。 江野看着这样的学姐,怔怔的跌坐在沙发中,根本无心观赏,只觉难过。 倒是一旁席聿璟,随手抓起一杯酒,惬意的看了一眼身旁表情高深莫测的池慕寒,坏笑着道:“难怪这小特助,你睡了五年也没舍得丢掉,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女人穿的这么整齐跳钢管舞,都能把男人跳硬当的。啧,这要脱了衣服跳,可真是绝了,得馋死多少男人呀,是吧?” 池慕寒眸色始终微沉,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面上喜怒难辨。 席聿璟没逼出他的情绪,正想再说什么,就只听池慕寒看着舞台上的女人,语气淡漠的道:“停!你的服务显然不到位,你们席少,想看你扒干净了跳。” 夜浅绕着钢管停住,看向不远处的三人。 席聿璟:“……” 他刚刚,是这个意思吗? 夜浅握着钢管的右手紧了紧,目光落到了池慕寒的脸上。 此刻的池慕寒,正勾唇睨着她,明明看起来很平静的样子,可那轻佻的眼神,却让夜浅恍惚想到了前几天,她跟着池慕寒一起从宴会厅回来,池慕寒说过的那番话。 他说,如果再让他看到自己,穿着那么少‘勾引’男人,就把她,弄死在床上。 所以,这是个明显的圈套,不管她脱不脱,都会受到惩罚。 她沉默了片刻,就在江野要站起来,想立刻将她带离这里的时候,夜浅忽然转眸,看向席聿璟,她决定赌一把。 她抿了抿唇道:“席少若是想看,我可以随时跟你去房间里,单独跳给你看。” 席聿璟刚喝了一口酒,差点儿呛到。 他不觉咳嗽了两声,这两人神仙打架,就好好打,干嘛把他当工具人拉踩? 他转头看了一旁的池慕寒一眼。 一整晚了,这位大哥脸上一直冷淡的唇角,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可那情绪……还不如没有! 他正想着,池慕寒也已转眸,将视线落到了他的脸上。 席聿璟清了清嗓子,他可没兴趣看好哥们的女人,扒光了跳脱衣舞,怕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看向不远处舞台上的夜浅,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姿态,嘴欠的道: “改天,今晚时间不早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夜浅如获大赦,立刻从台上下来,弯身捡起了被她丢在地上的小西装,看着江野所在的方向,却终究没有与他对视,淡淡的道:“走了,小野。” 江野起身,狠狠的剜了池慕寒和席聿璟一眼,这才阔步离开。 他一走,席聿璟凑到池慕寒身侧,故意报复似的道:“我看江野对你家小特助还挺认真的呢,有没有危机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