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儒看见垂丧着头的沈焚鹤,忍不住道:“王爷,这世上并非是事事如愿的。” 是啊,并非是事事如愿的。 从前林苏眠在他身边,他便是仗着林苏眠对自己的爱,总觉得林苏眠不会离开自己。 他神色黯了黯,翻身上马,道:“走吧。” 房间里,舒儿给林苏眠倒了杯水道:“小姐,你何必浪费那么多口舌和他说这么多。” 林苏眠愣了瞬,端着茶水,身子一歪便笑了:“你说他会不会有一丝内疚?” 舒儿不解其意,又道:“小姐,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今天最重要的事就是用最好的状态去参加温梦瑶的行刑,这可是你期待了这么多年的事。” 林苏眠握住她的手,道:“舒儿,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舒儿劝慰道:“或许是小姐期待太久了,所以真的到了这一天反而有些觉得难以相信,但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林苏眠起了身,遥看着窗外,半晌才道:“走吧,行刑的时间快到了。我们也应该早点到。” 京城中的行刑地在城外三里,而温梦瑶作为世家贵女,会被秘密押送到那。 林苏眠刚出门就下起了大雪,周漾赶忙送来大氅。 林苏眠钻进马车,道:“周公子先回去吧,我们去谈完这笔生意便会回来的。” 第26章 周漾愣了瞬,躬身行了个礼道:“愿小姐得偿所愿。” 林苏眠凝了他许久,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 半晌,周漾又道:“小姐,走吧。” 车架帘子被放下,林苏眠透过帘子想要看清窗外人,而窗外人也透过帘子也要走近她。 半个时辰后,京城行刑场。 令人咂舌的是,沈焚鹤居然是今天的行刑官。 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百姓都在高呼着:“杀恶女!杀恶女!” 林苏眠却显得平静异常,她只是淡淡看着这一切。 旋即几名侍卫将温梦瑶带上来,她的手脚上都戴着镣铐,而头上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头套。 一时间,民怨四起。 臭鸡蛋,烂菜叶子,齐刷刷被仍在她的身上。 而那人确像是早已预料到了生死,早已接受了生死般,一声不吭。 林苏眠脑海中有疑虑闪过。 沈焚鹤站起身,道:“温家嫡女温梦瑶因草芥人命,身为将门之女置满城妇孺于不顾,数罪并罚,赐斩头之刑,现在执行。” 林苏眠更觉疑虑,虽往来贵女若犯下死罪大抵也是蒙上头套,算是保全了她最后的体面。 但林苏眠真的想不通,为何温家人无一人到场,又为何沈焚鹤身为温梦瑶夫君,神色未见一丝波动。 她回想起沈焚鹤那句:“行完刑,温梦瑶便真的死了。” 这一切,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行刑场上那女子压根就不是温梦瑶。 忽然,一瞬,手起刀落。 那脖颈还在不停往外留着血,但那人竟是从未发出过一丝声音。 百姓们拍手称快。 “太好了,太好了!这样的人就该遭到这样的报应。” “不过你们听说了吗,这温梦瑶可是鹤王的王妃,他能亲自行刑确实是心狠手辣啊。” “唉,你们听说了那个预言吗。说鹤王的妻子会死于非命,第一任妻子病逝,现在这王妃又是一个这样的人。真的也是挺可怜的。” “只能怪他造下的杀孽太多了,所以上天才会这么惩罚他。” 林苏眠那素净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黯淡。 她踉跄了几步,差点没呢站稳,她吩咐舒儿:“找个得力的人,帮我跟着这具尸体,看他们最终将尸体送到哪。” 舒儿点了点头,道:“好的。” 舒儿见惯这种场面其实林苏眠是并不意外的,毕竟舒儿之前是跟在拓跋允身边的。 而拓跋允身边那么多危险,舒儿定然也是见多了这样的生死场面。 沈焚鹤细细凝着她,半晌才吩咐江儒:“这尸体从正门送回温家,待到夜黑了再从温家接出好好安葬了吧。” 江儒不解,问:“王爷何必多此一举?” 沈焚鹤没说话,良久才道:“她其实挺聪明的。” 驿馆。 有人来报:“小姐,我们亲眼看着这具尸体被送进了温家。” 林苏眠自顾自斟茶,闻了闻茶香,倒在地上:“从什么门进的?” 那人又答:“正门。” 林苏眠放下了茶杯,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整个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林苏眠和舒儿。 第27章 林苏眠左右睡不着,索性披了大氅走出了驿馆。 却没成想周漾会倚在驿馆大门外那红砖墙上。 他看见林苏眠,没有一丝意外,反而是扬起了一个淡淡的笑。 月色落在他的肩膀上,雪还没化去,在月光下倒有些熠熠生辉。 林苏眠看着他诧异了瞬,道:“你是在这等我?” 周漾抬眸看着满天星辰,道:“我是在等月亮。” 林苏眠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月亮此时正悬挂在枝头,倒有了几分悲戚的味道。 一阵冷风吹过,林苏眠紧了紧身上的大氅,道:“陪我喝几杯?” 周漾又笑:“好啊,那我陪你喝几杯。” “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喝。” 林苏眠跟在他身后,周漾转身进了驿馆,问店小二拿了两坛酒便上了楼。 林苏眠虽是不解,但也还是跟在他的身后。 他进了房间,推开了窗,笑着:“小姐来这。” 他的房间窗外是屋檐,刚好可以容纳下他们二人。 周漾一把拉住林苏眠:“这里可以近距离看到月亮。” 林苏眠也笑:“好。” 屋檐上,林苏眠刚好可以看到对面的客栈,自己正对面那个房间此时正开着窗。 而里面的人却早已经消失不见。 林苏眠心蓦然松了口气,自己何尝不知道拓跋允于自己的心意,可自己现阶段没有办法给他回应,或许在未来,以及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没有办法给他回应。 如此,自己又怎么能去耽误他呢。 周漾打开撬开坛子,一手拖着酒坛就自顾自囫囵喝下一大口。 他说:“今天看来小姐是并没有得偿所愿,那咱们今天就不论过往,不议未来。只谈今朝,我们今朝就该要痛痛快快喝酒。” 林苏眠也拿起酒,便喝了起来。 她说:“周漾,你的酒量有多少?” “那定然喝趴你是定然不在话下的。” 林苏眠便笑,笑得合不拢嘴,她的酒量纵是沈焚鹤也不一定能喝得过她。 她自小便在家中喝米酒,后来沈焚鹤将她送去了山庄,她无聊时也和拓跋允一起喝酒。西域人能喝,她的酒量也越来越好。 而周漾是西域人,所以酒量肯定也不差,但比起拓跋允肯定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林苏眠举起酒坛也喝了口,道:“周漾,你这些天看书了吗?你别忘了你还要参加今年的科考呢?” 周漾顿了顿,道:“书上内容虽是前人所作,但只能作为一个参考。因为各个朝代,各个国家所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