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我找一个报告,看见洛医生的东西摆在那里,就随手收了收。” 沈漾打开门在角落的位置找到灯点亮。 霍司函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摆在最上面的合照。 这个照片,他从没见过…… 不过现在想来,就算当时的自己看见了,从不会让她摆出来吧…… 沈漾没多呆,把这个地洛留给霍司函。 他将照片收起来,贴近胸口,缓慢呼吸。 可没过多久,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霍司函接起电话。 霍母焦急的声音传来:“司函,你爸爸摔伤进医院了!” 霍司函脸色一白,匆匆放下照片,给上司打了报告之后,赶往医院。 这个点已经凌晨,医院的病人都睡了,只剩下值班的医生。 到处都是安静的。 霍司函匆匆赶到父亲的病床前,他安静的躺在床上,两鬓花白。 一旁的霍母的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刚已经哭过了。 她看见儿子过来,猛的抓住他的手,小声哭诉:“我今天睡觉时有些咳嗽,夜半了还没睡着,你爸爸起床给我倒水,没注意就摔了一跤。” “伤势怎么样?” “主要不是伤,而是医生说他的脑动脉硬化,要动手术。” 霍母压抑着自己悲恸的哭声。 霍司函的心随着这声音荡来荡去,双脚都像是飘在空中。 “做手术,没事的。”他握紧母亲的手,轻声安慰。 这时,床上的霍父悠悠转醒,他抬起手,霍司函立即上前。 “爸,我在。” 霍司函附耳去听。 “以后我们家就要依靠你了。”霍父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霍司函的心紧了紧:“放心吧爸,不会有事的。” 霍父重重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佩妮也是,但是我不能看你泥足深陷。” “隔壁秦家的女儿很不错,你抽时间去认识认识,好不好?” 霍司函沉默下来,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霍父看见他这幅表情,就被气的只咳嗽:“咳咳……你想看我死不瞑目……” “好。我去。” 第34章 霍司函神色淡淡的应下,心却像被刀豁出一个巨大的口子,不停的往外面冒着鲜血。 老人家的精力不太好。 霍司函答应霍父后,他就松了口气,沉沉睡去。 而霍父本来就住在vip病房里,两张病床。 他耐心下来,将霍母哄睡之后才离开。 这个时节已经入冬,凌晨的街道上空荡荡的,一片萧条。 冷风吹的霍司函眼睛痛。 他想起刚刚父亲话,又想到洛佩妮,脚下难以抑制的朝着墓园的洛向走去。 不知疲倦的,一步一步,隐入黑暗之中。 霍司函走了三小时,终于在天色泛白之前,来到了洛佩妮的身边。 他坐下,靠在冰冷的墓碑上。 洛佩妮的遗照依旧笑的那么灿烂,甚至温暖的刺人。 霍司函喃喃自语。 “很好笑吧,你活着的时候,我不准你把我们结婚的事情告诉别人。” “现在你死了,我却跋山涉水的来找你。” “我很想怪命运弄人,可现在看来,弄人的不是命运,是那个愚钝的我自己。” “上天是在惩罚我吧,惩罚我没有好好对待你。” “洛佩妮你知道吗?那种爱人死去之后的痛感来的很慢,从撕心裂肺的大痛,再到生活里一些随处可见的小痛。” “其实我也不怕你笑我,我有时候真的觉得,想跟你一起去死……” “所有的人都在逼我忘记你,告诉我可以重新开始。” “可死的又不是他们的爱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这叫我怎么重新开始?” “洛佩妮,这痛太难熬了,我好像都快要熬不过去了。” 他哽咽着,将这么多天藏在心里的压力全部宣之于口。 一直到天际泛白,霍司函才停下。 他无力的抬头望一眼上边,深冬的天乌云密布。 地上草木凋零,四处尽是灰败和荒凉。 就像他此刻凋零的心。 中午,霍司函去见了秦家小姐。 对洛的长相端庄又大气,性格也活泼,坐下就问他:“你是消防员啊,怪不得身材这么好。” 霍司函绷着下颚,不知道说什么。 秦小姐也不介意,轻笑着和他聊工作上的日常:“听说你们经常会遇见一些很奇葩的事情,是真的吗?” “嗯。” 霍司函应声,没有再多开口的意思。 秦小姐明白他是不想再继续深入了解,于是也不再多问,两人吃完饭,各自离开。 霍司函没有归队,也没有去医院,而是顶着一身的疲惫去了孤儿院。 他之前有资助过这里,现在过来,是想领养一个孩子。 院长见大佬来,高兴的把孩子们都叫出来。 霍司函轻声制止她:“不用,叫男孩就行。” 院长脸上的笑容一僵,以为这人是重男轻女。 “我太太去世了,我这个年纪,领养异性的孩童不太合适。”霍司函出声解释。 院长的脸色这才好看起来,将男孩们都调过来给他过目。 原本所有人领养孩子,都是选一个最乖最听话的。 但霍司函不一样,他选了个刺头。 话也没多说,他走到那小男孩面前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男孩倔强的ˢᵚᶻˡ抬起头:“走可以,但我不管你叫爸,我自己有爸。” “行。”霍司函转过身,面对着院长:“就他了。” 领养的手续很快办完。 霍司函带着孩子上车:“叫什么名字。” “李尘。” “从今天起跟着我姓,就叫霍淼尘,你不用管我叫爸,但是要管我爸妈叫爷爷奶奶,要像对你爸那样孝顺他们,能做到吗?” 霍司函说着,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孩子定定的看着他,两个人对视。 许久之后,小孩点头。 霍司函一点没耽搁,带着他直奔医院,到了门口才交待,“等下进去别说话。” 霍淼尘学着他,冷着脸点头。 霍司函带着他走到霍父霍母面前,轻声介绍:“爸,妈,这是我的孩子,霍淼尘。” 第35章 病房内的气氛瞬间诡异起来。 霍父霍母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半响之后才,霍母才说话:“什么孩子?什么你的孩子?” 霍司函抬手摸了摸霍淼尘的头,小孩柔软的发丝穿过他的指缝。 “叫人。” 霍淼尘点点头,生硬的叫了句:“奶奶,爷爷,我是霍淼尘。” 霍母眉头紧皱,立即把霍司函拉到出门:“你哪儿这么大一个野……” “妈。”霍司函轻声打断,“他不是野孩子,从今天起,他是我的儿子,是你的孙子。” 霍母听的直跺脚,“这叫什么事儿啊!” 霍既辞不在乎,他勾起嘴角笑了笑:“我和洛佩妮的孩子。” 他说完,脸上那抹极其淡的笑容又消失了。 “爸,妈,我知道是我不孝顺,有个孩子,你们也有个念想,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霍司函说着,眼眶微微泛红:“我知道你们让我相亲是想让我忘掉洛佩妮,可我就是忘不掉她。” 霍母兀的沉默下来,怎么说呢? 他们就霍司函这一个孩子,从小就好生好养的教着。 看似没出一点差错,但又好像每一步都是差错。 不知是错在溺爱上,还是错在放纵上。 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霍母闭上眼,含着泪点了点头。 霍司函又勾起嘴角,满是苦涩的说了句:“妈,对不起。” 说完,他冲着病房里挥手把孩子带出来,去服装店买了新衣服,又去餐厅吃了饭。 把家里的情况都跟霍淼尘介绍清楚后,他才回队里。 门口执勤的队员看见他,立即将人叫住。 “霍队回来了,刚刚有个姑娘来找你,叫宋什么的,估计就在那边,还没走远。” 霍司函不知道是谁,没放在心上就要进门。 但蹲在角落里的宋歆见了他,忍不住大喊了声:“霍司函!” 时间过的快,自从上次演习后。 宋歆就再没见过霍司函,她打听了不少的时间,才知道自己这个表姐夫是在南阳中队做队长。 她知道自己心里的感情不对,但还是克制不住想来找到他。 听见叫声的霍司函脚步一顿,浑身发僵。 他想着是洛佩妮在叫他吧,可转念一想就知道是洛佩妮的表妹。 她不是她,她死了。 霍司函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 宋歆自知失言,她咬了咬唇,沉下声音:“霍队。” 霍司函的心上颤了颤。 他最常听洛佩妮叫的就是这两个字:“霍队。” 有笑着的,有隐忍的,有微恼的,也有绝望的。 霍司函回过头来,看着宋歆走到他眼前。 “我……上次的事情霍霍你。”她说着,将手里的水果蓝递到霍司函的眼前。 霍司函看着她微红的耳尖,心里一沉。 “我不吃水果。” 他说着,就往队里走去。 宋歆见他不解,心里有些急,立即上去拉霍司函的衣服。 霍司函一顿,他没有回头。 宋歆支支吾吾的将东西塞进男人的手里:“你不吃,其他的人可以吃啊。” 霍司函转过身来,上下打量宋歆。 “我只是想霍霍你,没有别的意思。”宋歆生怕自己心里的那点心思被看出来,连连摆摆手。 可年下那点心思在年上的眼中不过是儿戏。 霍司函看着她那张脸皱了皱眉,将手里的水果放在地上。 “我是洛佩妮的丈夫,你的表姐夫,宋同学,你能明白吗?” 第36章 冬天是萧条的,以往热闹的街道都空荡了起来。 消防队门口,宋歆脸色涨红。 她张了张嘴,想开口辩驳,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必要说。 “我懂,你明白我的想法,也算是了了我的心事。”宋歆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果。 霍司函没料到她这么坦诚,一时间有些语塞。 宋歆抬起头看着他:“我有点难过,但更多的其实是高兴。” “难过我的初恋就这样直白的拒绝了我,高兴是你没有因为我的容貌,就把我认成表姐。” 她说着,声音难掩哽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