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拥抱也不够,接吻也不够,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最激烈的占有,才能确信她完完全全属于他。 冬雪看上去爽朗没心没肺,实际上,她是一个极度理性和克制的人,无论是大笑还是发脾气,她很少失控,永远以最少的精力,达到她的目的。 只除了在床上,她会哭泣着,完全无法自控的说我爱你,我一直很爱你。 他想让她上瘾。 可是真正上瘾的,是他。 他想要更多,想要同居,想要跟她结婚,想要二十四小时跟她亲密无间的绑在一起。 他知道这是病态,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只能小心的把那些阴暗的心思妥帖的收拾好,以最干净,最美好的样子迷惑她。 可是病终究是病。 依恋型人格,会对亲近和归属有着巨大的渴求,这种渴求是盲目的、非理性的,与真实情感无关,一旦关系破灭,患者会产生巨大的恐惧感和毁灭感。 父亲就对他说过:“冬雪不是那种可以利用的孩子,最后被毁掉的,只有你一个人。” 他那时候不相信。 可是在冬雪准备离开他去草原的时候,病态以一种极端的方式爆发,他不顾一切的囚禁她,他想好了,哪怕进警察局也无所谓,他就是不肯让她走。 她情绪崩溃下,给了他一个耳光。 她从小就很害怕暴力,她当时茫然的坐在那里,似乎不敢置信是自己做出来的事情。 他看着她那个样子,崩溃的、脆弱的、发狂的。 心里涌上一阵奇异的喜悦。 她正在变成跟他一样的人,扭曲的、疯狂的、阴暗的。 他们可以不用分开了。 可是很快他就醒悟过来,为自己的邪恶行为感到后悔。 他自己已经毁掉了,完完全全的被情绪摧毁了。 他还要害冬雪变成一个疯子么? 他知道,他应该放她走,她应该跟一个健康温柔的男孩在一起。 可是怎么办呢? 一想到她的未来跟他无关,他就觉得要发疯。 于是有了第二次。 第三次。 他努力的想把她困住,困在自己身边。 可是墓地的荆棘怎么可能困住凤凰,她还是逃走了。 无论他怎么机关算尽,她始终还是那个坚定的姑娘。 “我很爱你,程厦,但我有要做的事情。” 他在那样的光芒下,自惭形愧。 那年初春,他看见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无力的她,终于决定放手。 她是振翅九万里的鹏鸟,合该心无旁骛的朝着光辉灿烂的远方飞去。 而不是被他阴暗扭曲的心思,一次又一次拖累。 就在分手的那一刻。 他终于确信,不是病态,也不是依恋,他是真正的爱上了tຊ她。 这爱超过了他的自私,超过了病态的控制欲,他爱她,超过自己的生命。 —— 他出国,是因为他需要像武侠小说里一样,闭关升级打怪。 只不过,这怪是自己的心魔。 他要用尽所有的办法,把自己内外彻彻底底的治愈好, 他上飞机的那一刻,对父亲说:“我会回到她身边的。” 父亲欲言又止,却还是说出来:“她未必等你。” “但我会等她,一直等。” 等到生命洗尽铅华,等到下一个十四年,把她曾付出给他的爱,双倍的偿还,等到他们之间无牵无碍。 内外明澈,一如十六岁那年的月光。 BE番外:门前积雪未曾来(狗血短篇,慎入) 【原作是两年前练笔的狗血短篇,人设略有不同,BE的点不仅是男女主人公最终没有在一起,而且女主跨越阶级失败,男主并未有母亲去世的情节,两人在一起四年,男主彻底陨落】 大家当个同人看就行了,再次重申,超级狗血!慎入 —— 作为一个老人,奶奶的手术很成功,要知道她这个年纪,不是因为老冯找了关系,根本就没有医生愿意做手术,她那种近乎蛮横的求生意志帮了大忙。 我把她带回家安顿好了之后,回了程厦的房子。和大多数男生一样,他这屋子布置的稀里糊涂的,多年前我第一次来这儿,对他的爱意熄灭了一半。 后来我按照我的喜好,一点一点的把这里布置起来,比如门口这只憨头憨脑的法斗摆件,比如躺下去就不想起来的沙发,比如每一个季节我都买了不同的窗帘,春天是绿茸茸的碎花,夏天是神奈川海浪,秋天一棵静谧的柿子树,冬天是雪原上安睡的北极熊,我喜欢坐在毛茸茸地摊上,看着窗帘和它后面的天空,那让我觉得世界像个童话,而我正住在一颗甜蜜的酒心巧克力里。 我们在这里一起工作、看喜欢的电影、煮火锅、争吵然后做爱……它和程厦,都已经深深镶嵌在我的灵魂之中,源源不断地在一些绝望的时刻,给我温暖的光源。 我正在发呆的时候,门响了,是程厦,他见了我挺很吃惊,道:“你怎么回来了?” “突袭一下,看你有没有藏着小妖精。” 我仰头跟他分享了一个吻,然后紧紧抱住他,他身上有一种属于校园的纸张的味道,让我深深眷恋的味道。 “想我了?”他摩挲着我的腰,低声道:“等我洗澡……你要不要一起?” “鬼才跟你一起。”我笑着推开他,他哼着歌自己去洗澡,一边问我:“老婆,晚上我们吃什么?” “我想吃……”我手机响了,是老冯,他说:“晚上过来一趟。” 我握紧了手机,从暖洋洋的、让人倦怠的温水里,一瞬间被抛到了天寒地冻的雪原。 程厦洗完澡,我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他一愣,问:“还出差啊?” “程厦,我们分手吧?” 他看着我,有那么几秒钟仿佛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 “我今年二十九岁了,我想结婚了,我知道对你来说不是时候,我也不想逼你。” 无法控制的哽咽冲上来,我被自己的卑鄙噎得喘不上气。 到这个时候,我还不想说实话,我不想让他看到那些龌龊到让人恶心的东西,我更不想让他知道我是个什么货色。 所以我先发制人,我倒打一耙,我到最后还企图扮演一个受害者。 “你怎么了?不商量好了吗,等过两年……” “过几年?”我的声音急速的抖着:“你我都清楚,你妈,你们家,是不可能接受我的,过一百年也没用。” 他妈妈到现在跟别人说起我,还称作“程厦的发小”,他每年过年都要回去相亲,他们家没有给过我一点脸色看,只是春风化雨的等待着我们分开。 我只是装作不知道,我并不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