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宇恒的目光好吓人,像是要吃人一般。
无染举着平安锁的手颤抖一下,不明白他为何变了脸色。 是不喜欢这个礼物吗? 无染有些泄气地垂下头,这个是她最宝贝的东西了。 季宇恒眸中是无染看不懂的暗光,他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半响,从中裂开一道口子:“你说,这个是从捡到你就戴在脖子上的?” 他的声音一下子好沙哑,无染担忧的望着,随后乖巧点头。 随着她点头,季宇恒的脸也越发阴沉。 无染小兽般的直觉察觉到危险。 她缩了缩脖子,闭着眼等待着毒打降临。 良久,都没有动作,无染睁开水汪汪的眼睛瞧着他。 季宇恒看到她麻木等挨打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不可能,她不会是妖后的。 肯定搞错了。 无染的平安锁只是倒霉和妖后的平安锁长得像罢了。 想到这,他勉强笑了笑,伸手收下了平安锁。 无染眸光骤亮,又扬起了大大的笑容:“你要好好保管我的宝贝,当然,我也会爱护好你送的。” 季宇恒沉默一瞬,轻轻的嗯了一声。 无染丝毫不知眼前少年复杂的心理过程。 只知道他不嫌弃自己的礼物,开心的傻乐呵。 …… 六日后,清水庵。 无染照常念完经,提着半桶水去浇地。 正走到半道路,几个打闹的小尼姑跑过来。 无染抿了抿唇,领头的是师太的徒弟,慈安。 慈安从小便欺负她。 尼姑庵里也是有等级划分的,无染在庵里是最底层的存在。 无染不想招惹她,侧着身子想要让路,却被慈安故意推到了地上,水浇了无染一身。 慈安和小尼姑们哈哈大笑起来:“落汤鸡,真好笑。” 无染愣愣看着空了的桶,眼眶红了。 许久,她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返回原路去打水。 得赶在日落前浇完地,不然就又要饿肚子了。 比起挨打,她更怕饥饿。 黄昏后,无染带着满身的污秽回去,迎接的果然是师傅的怒骂声:“小贱人,你作什么去了,只有两件衣袍你还弄的这么脏,要死啊” 无染红着眼,抽泣道:“是慈安她们撞我。” 师傅扯了扯她脏兮兮的衣袍,气的脑门都红了:“怎的她们不撞别人就撞你?你这个贱蹄子,等着,我明天找她们师傅理论去,非要让她们赔袍子不可。” 师傅第一次维护她,哪怕是因为袍子,只要没有挨打,无染就心满意足了。 她换上了新的袍子,笑容满面的摸着。 这袍子在无染眼里是新的,其实也就是别人留下的旧袍子。 只要没有补丁,她就觉得是新的。 她恋恋不舍的摸着新袍子,带着笑容沉入睡梦中。 深夜。 “哗”地一声,小木门被推开。 季宇恒借着月色看了看这破败的木屋,眉心紧蹙,眼中似是不满。 他又看了眼睡得香甜的无染,丝毫没有警惕性。 季宇恒目光复杂的叹了一口气,轻轻放下一个银锭子在床边。 接着,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翌日。 醒来的无染看到银子,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怎么一醒来,就有银子了? 财神爷送给她的吗? 无染笑了下,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身影。 她突然对着上空喊道:“宇恒是你吗?” 喊了几声,没等来回应,等到了隔壁师傅的怒骂声:“吵死呀,小贱人。” 无染乖乖闭嘴,像只偷了腥的猫一样把银子藏好。 而此时的寒山镇。 来了一伙穿着考究的商人,四处打听着什么。 季宇恒凝神望去,总觉得领头的人莫名熟悉。 忽的,他双眸一寒。 他记起来了。 领头那人是丞相府的管事,而妖后就是丞相府遗失多年的女儿。 季宇恒沉着脸跟着他们进了典当行。 便听见管事问话:“掌柜的,你们有没有收过平安锁?” 典当行掌柜摆出一排平安锁,管事都摇头:“不是这些,平安锁上面有刻两个字,妉妉。” 季宇恒僵住,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无染给他的平安锁上,就有这两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