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安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心中所想了。 …… 上了车,黎珣阳启动发动机,漫不经心询问道:“星若,今晚和季家的聚会你能参加吗?” 黎星若紧紧捏着手里的戒指,神色冷沉:“哥,我就不去了,这段时间我想好好休息。” 季霖川望向黎星若,又将视线收回落在窗外,有些孩子气:“那我也不参加了。” 黎珣阳扫视了二人一眼,故意打趣道:“霖川,你从小就黏在星若屁股后面,还没黏够呢?” “珣阳哥!”季霖川大声喊道,随后又转过身不再说话。 黎星若瞥了眼身侧的季霖川开口道:“既然你也不想去,那就和我回黎家吃。” “好!”季霖川讶喜道。 黎珣阳望着后视镜里面的两人,无奈摇了摇头。 …… 黎家老宅。 黎星若煮了面条递给季霖川:“将就着吃吧。” 季霖川接过碗:“谢谢。” 黎星若没说话,只自顾自吃了起来,没再看季霖川一眼。 季霖川吃了几口面,不禁开口:“姐,这个味道有点像顾元安的独家秘方。” 黎星若怎会不知道,这是顾元安手把手教她的。 她没回答,只一口一口吃着面,可吃着吃着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落在了碗里。 餐厅冷下声来,只剩下她的啜泣声。 季霖川不动声色给她递去纸巾,似是在他意料之中:“姐,难过的话就放肆哭吧,哭完就好了。” 黎星若接过纸巾擦了泪,笑着望着季霖川:“不会好了,永远也不会好了。” ◇ 第十四章 黎星若眸光闪烁,泪沿着眼角缓缓滴落,她的笑却屹立不倒。 季霖川明显有些错愕,他没见过这般极尽疯癫的黎星若。 或许人悲伤到了极点,就与正常人不一样了。 “没有什么过不去的,若姐。” 季霖川的安慰有些牵强,黎星若只点点头,含着笑意继续吃面。 餐厅归于冷寂。 …… 夜半,季霖川怕黎星若有意外,住在了客房。 黎星若回到房间望着桌上晨晨的遗物,又望向顾元安留下的戒指。 她的心好似乎已经痛得停止了跳动,她摘下手里的戒指与顾元安的放在一起。 黎星若一步一挪走出房间,从黎珣阳的酒柜里拿了几瓶威士忌,开始一杯一杯喝起来。 她知道喝醉了她就能忘记他了。 忘记那些他曾经没有说出口却折磨着她的话。 季霖川听到客厅里的声响,出门正望见黎星若喝得上头,已经满脸通红。 他赶忙夺过她的酒杯:“黎星若,喝酒解决不了问题。” 黎星若满脸泪痕,她站起身去夺她的酒杯,可望着季霖川的脸,她却将他和记忆里的顾元安交叠在了一起。 “元安?”她轻轻出声,有些胆怯又有些悔恨。 倏然,她大力推开季霖川,朝他大声吼道:“顾元安,你不该死的你知不知道,你对不起晨晨,你要用你的一辈子还我晨晨的命你知不知道。” 季霖川的背撞在酒柜尖锐的地方,血迹瞬间浸红了他的白衬衫。 “若姐,你清醒一点,顾元安他死了,回不来了。” 季霖川的声音快要震破黎星若的耳膜,却丝毫喊不醒一个想醉的人。 “不会的,元安,你不是在这里吗?”黎星若拉着他的手,一遍遍说着,“你欠我一条命的,我不让你死,你不能死知不知道?” 黎星若越说却越没有底气,酒精带来的眩晕感顿无,迎面闯进脑海的是那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崩溃得大哭,捂着面蹲下身,紧紧环抱着自己。 好像从今往后,只剩她自己了…… 季霖川望着黎星若的模样,一口将酒杯里的酒喝尽,蹲下身环抱紧黎星若。 这是他第一次靠她这么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可却只会就此止步…… 黎星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了,醒时脑中一阵刺痛,却格外清醒。 她缓缓走出卧室,才留意到季霖川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若姐,今天回锦江别墅把顾元安的东西都清理掉吧?”他漫不经心却说着她最不想听见的话。 黎星若点了点头没说话,径直走向洗漱间。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憔悴,眼睛又肿又红,她拿起气垫随意扑了扑,又添上了口红才走去餐厅。 “走吧?”黎星若有些有气无力,“去把顾元安的东西清理掉。” 正当这时,季霖川的手机微闪,他望了一眼。 那上面是一个新号传来了短信: ——星若最近怎么样了? 半晌,季霖川将手机放进口袋没有回复,轻声询问黎星若。 “若姐,你不吃点早晨?” “我不饿。”说完,黎星若转身就去玄关处换鞋。 见状,季霖川立刻将姜茶倒进水瓶里,顺带拿起桌上的三明治跟在她身后,像一个实打实的跟屁虫。 上了车。 “若姐,多少吃点吧。”季霖川把早餐放在她的手里,一脸期待,“我做的。” ◇ 第十五章 黎星若望着季霖川的模样,没再拒绝。 拿起三明治咬了几口,季霖川才罢休。 一路上,黎星若的目光多数在窗外,这条街她走了七年。 每一处都有她的回忆,和顾元安,和晨晨。 可现在她却要接二连三地送走他们。 …… 锦江别墅。 黎星若打开门走进去,整个别墅都像江蓉未曾来过一样。 每件物品都恢复到了原来的位置,甚至餐桌上还插着几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鲜艳的有点像这个家里的主人还在。 “若姐,需要喊人过来吗?”季霖川跑进卧室望了一眼,发现东西太多。 黎星若闻声,也走进卧室,看见这个自己睡了七年的地方,心头夹杂着有些难以明说的情绪。 她手指扫过桌沿,望着书柜里参差不齐的医学书,好像又再次看见了顾元安。 良久,黎星若淡淡开口:“留着吧。” “什么?”季霖川不明所以。 “我说,东西都留着吧,他人都走了,我也没必要把他的痕迹全部抹掉。”黎星若淡然开口,心口却像是扎进几千斤的钢筋,压得她想逃离。 活着的人倘若不惦记死去的人,那他才是真正的死亡。 …… 半月后。 黎家老宅。 茶几上摆着一份中度抑郁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