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动就过去如何如何,果然即便翻身上位骨子里也改变不了卑劣的气质。若真觉过去那么辉煌,怎么不像以前那样领兵造反拥新帝登基。” “……牙尖嘴利。” 秦元承静静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嘴仗,淡淡的不悦从眉间显现。 他轻扯着沈宴卿的袖子,夹着嗓子发出来的声音格外温柔,“我们沈姑娘才不是王爷口中的那种人,王爷再这么污蔑,那我们的生意还是不要做了。” 他幽幽叹了口气,“沈姑娘,外面天寒,还是随我去暖暖身子吧。” “呵。” 说不上来是突生的一股酸意,还是从前满心满眼都在捧着自己的姑娘如今却对他毫不掩饰厌恶,陆容景只觉得胸口发闷仿佛有什么要从里面破势而出。 他瞪着默不作声的沈宴卿,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果然是个男人你都要勾引,下贱胚子!” “王爷怎能仗着权势就对人如此欺辱,分明是我看不下去帮沈姑娘说几句话,又怎能把过错和脏水泼到她的身上。” 秦元承懊恼地挡在沈宴卿面前,那瘦弱的身板在陆容景宽厚身材面前竟显得格外弱势。 “秦少爷,做好你的生意,其他事情少插手。” 陆容景想伸手把他拽到一边,却不知怎的刚一碰到他,他就踉跄着向后倒去。 “唔!” 沈宴卿下意识张开双臂想要接住他,却被他身形不稳惊慌着搂住了她的脖子。 秦元承痛苦地喘着粗气,眸中的泪光点点愈发衬得他娇弱可怜。 “喂...你...” 陆容景语无伦次地指着稳稳躺在她怀中的秦元承,一时间竟有些气到失语。 “够了,我从前真是眼瞎竟看上你这么个东西。” 沈宴卿愤恨地盯着他,冷冷丢下这句话搀着秦元承转身就走。 “不是...本王冤枉...” 他的话渐渐被风吹散,再往前便是头也不回的沈宴卿。 他面色阴沉地攥紧了拳头,回头恶狠狠一脚踢在了沈宴卿来时的马车上,震得车里的怜芝身子都腾空了些许。 而秦府正堂的沈宴卿小心地扶着秦元承坐下,她担忧地望着他紧紧捂着的肩膀,轻声叹了口气。 “秦少爷你下次就不要再逞强,没准我上还能招架两个回合呢。” “哦...”秦元承郁闷地应了声,“那只好拜托沈姑娘多保护我一点了。” 沈宴卿没言语,她暗暗想着秦元承究竟是在做什么生意,方才府门外分明他已是那般不敬,但陆容景也仅仅是丢下句不轻不重的威胁。 “秦少爷,我此次前来是想探听一下你与顾家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如今顾家已是自顾不暇,秦少爷与其再拖着个累赘合作不如另寻高明。” “那我的高明在哪?是沈小姐你吗。” “是太子。” “太子?” 秦元承忽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渐渐松开揉着肩的手,转为递出掌心像是邀请一样。 “沈姑娘真是谬赞,说白了我不过是街边卖货的商贩,哪里轮得到我来辅佐太子殿下呢。但如果是帮助你,我倒是有几分兴趣。” 沈宴卿摇了摇头,“我哪里让你有利可图。” 见她不上钩,秦元承只好黯然收回手。 “牵一发而动全身,为沈小姐投入绝对是笔划算的买卖。” 沈宴卿迟疑地停顿片刻,总是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 她被缠着在秦府足足坐了一个时辰,他的嘴实在严的厉害,除了几句能挑起他兴趣以外,更多则是对她的问话有意无意隐瞒。 她原本想打探的东西也被他尽数堵在喉中,不死心继续问了几句却被搪塞着给下了逐客令。 他说:“等你入局再深一些,很多东西便自会清楚。” 她不懂他究竟是何意,却也没再纠缠着深问。出府后她带着怜芝治伤,在得知怜芝身上的血大部分都是些不涉及生死部位时,她莫名地松了口气。 几针下去,原本昏迷的怜芝缓缓睁开了眼。 她痴痴的没有任何表情,过了良久才像是宕机的脑袋回过了神,恐惧逐渐蚕食着她眼底的木愣,她呼吸急促地尖叫着。 “少主!不要杀我!再给我次机会,我一定有办法劝服小姐的!” 第103章初次考核 好不容易才安抚好受惊的怜芝,可事后再凭她怎么问怜芝都沉默地闭紧嘴巴。 眼见处处无果,沈宴卿再疑惑却也不得不尽数咽下。 一日折腾下来,她想解的谜团非但没少反而更多了起来。 晚饭间陈庭州看着她心不在焉,边顺手给她夹过几口爱吃的菜边耐心询问:“在想什么,菜都凉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她碗中早已垒成小山高的菜。 胡乱回神的沈宴卿惆怅着撂下了筷子,前后琐事过多她还未被完全消化。 身份被戳破后她愈发迷茫,原本她想考女官是步步往上爬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现在她近乎是明牌与陆家抗衡,再去做所谓女官还有什么意义。 “庭州,你说我该以何种身份继续混迹于京城。” “沈卿卿。” 她费解地反问:“可我的伪装早已在皇帝皇后失效,若还以沈卿卿的身份浑水摸鱼会不会显得我太过单纯。” 陈庭州摇了摇头,“那又如何,皇帝他终究心有傲慢。所以要趁他没下死手前多笼络些权势,等到他反应过来想要铲除时,那时你的势力盘根错节,让他不得不忌惮却又无法明面上除掉你。” 忽而他哑声一瞬,“我还能送你一程,再往后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 “那...原本我是想考赈灾女官...” “赈灾女官?” 陈庭州微微一怔,低头想了半晌他若有所思地开口:“只要你能有一次功劳,我便有办法提携你升官。如果你官迁城内,其他的我就能再次铺路。” “即便一切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 “放心,有我。” 他也不去劝说她放弃做这种极其容易吃力不讨好的官,似乎只要她想,他就能立刻思考可行性和着手去做来让她走得更远更顺些。 接连几日,陈庭州都陪在她身边共同温习功课。 可临到考核,他却因为避嫌而无法陪在她身边。 早早赶来的奕元早已在院内等候多时,见到沈宴卿进来他喜色难掩,兴冲冲走到她身边拉着她说了好些闲话。 “沈姐,等你考完就回沈家好不好。那么大个院子你却不在里面住着,这样枯燥的日子还不如放我去出家。” 沈宴卿端详着奕元那张白白净净的小圆脸,忽然笑着戳了戳他肉乎乎的脸颊,“你比我刚见到时要胖了不少,而且你脸上的疤痕已经越来越淡,更显得你...可爱。” “胡说!”奕元傲娇地哼了一声,“小爷我可是要浪迹天涯的侠客,才不会被你们这些可恶的人迷惑!” 许是他言行举止都十分惹人怜爱,肉嘟嘟的脸蛋更是想让人伸手猛捏几下,于是本来在他们附近的人们逐渐围了过来。 “这位姑娘,请问这是你豢养的男宠吗?” “?” “嘬嘬嘬。” “?” 眼见奕元被围着挑逗,沈宴卿无奈地叹了口气。悄悄退出包围圈后她躲在个角落里,望着满院乌泱泱的女人有些出神。 原来,竟有这么多不甘心囚于深宅的女子。 “唉,没想到前来要当选的姑娘这么多。” 正想着,她耳畔忽然响起一道疲惫的声音。 扭头看去,那女人清秀的面容生出几分愁苦,她握着书卷的手微微颤抖。 只见她垂头丧气地坐在了沈宴卿旁边,顺手从怀中掏出油纸包,打开后几块栗子糕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瞧姑娘一身的贵气,果然与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出来的不一样。” 听不出是艳羡还是讽刺,她试探着把栗子糕推到了沈宴卿的近前。 “若姑娘不嫌弃,不妨尝尝我亲手做的栗子糕。” 沈宴卿迟疑地看着香甜软糯的栗子糕,顺势将它从面前推离,“多谢姑娘美意,但临行前我已饱腹一顿,确实没有胃口再过多吃下。” 女人愣了愣,转而落寞地点点头,“姑娘也不必费心思找借口,嫌我们寒酸直说便是。” 声音不大,倒是引来零星几人嫌恶的目光。 那目光,悉数落在的却是沈宴卿身上。 沈宴卿蹙起眉,分明出门前她特意摘下金钗玉坠,连衣裳也是专门挑了件素色浅纹毫不惹眼的,千防万防就是想低调行事。 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