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行驶起来,很快抵达平遥长公主府大门外。
长公主府风景优美,占地宽阔,名花异草不计其数,长公主姬明溪是先皇在位时,唯一一位尚未出阁就拥有独立府邸的公主,虽不是嫡女,却比嫡女还风光无限。 先皇驾崩之后,她照旧过得随心所欲。 临湖边的花厅里,一袭红裙的女子席地而坐,前后左右簇拥着数名貌美少年,个个俊秀出众,明媚张扬。 管家匆匆而至,站在花厅外禀报:“长公主,秦公子求见。” 平遥长公主漫不经心地转头看去。 “殿下。”一名美貌娇软的少年纤指执着白玉酒盏,撒娇似的把美酒送到公主嘴边,“喝酒嘛……” 花厅里围着长公主而坐的几个少年,不动声色地转头看向站在花厅外的秦砚书,眼神里充满着探究和敌意。 秦砚书面沉如水,望着花厅里荒唐不堪的一幕,少年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紧挨着长公主,男女之防荡然无存。 他脸色一点点沉下来,嗓音如冰:“光天化日之下,长公主如此行为合适吗?” “放肆!”一个少年冷喝,“竟敢在长公主面前说教,秦公子眼里可有尊卑之分?” “就是。”身着蓝衫的少年立即附和,“你算个什么东西?长公主跟我们喝酒,碍着你什么事了?” 一身红裙铺地的长公主勾唇轻笑,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秦砚书,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宫的行为需要你来置喙?” 秦砚书冷道:“我们即将成亲,我会成为你的丈夫。” “丈夫?”一个浅紫衣衫的少年哈哈一笑,像是在嘲笑着秦砚书的不自量力,“秦公子说会成为长公主的丈夫?你们觉得这好笑不好笑?” “哈哈哈,太好笑了!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秦公子平日里都不照镜子吗?你这么老的年纪,还敢肖想长公主?你瞅瞅在场的几人哪个不比你有姿色?长公主能看上你?” “就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秦公子以前还勉强可以算是公子中比较能拿得出手的,可惜今非昔比,瞧瞧你那半残不残的样子,娶长公主?难不成你要长公主纡尊降贵,伺候你这个废物吗?” 秦砚书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脸色一点点铁青下来,声音冷冷:“长公主,这就是你公主府的规矩?” “本宫惯的。”平遥长公主端起酒盏,宽大的袍袖在眼前一挥,恣意张扬的本性展现无疑,“你若看不惯,大可以现在就滚出去。” 秦砚书脸色青白:“长公主,别忘了是你自己答应跟秦家结亲,也是你亲口承诺太后,愿意让秦家公子做你的驸马,但——” “秦砚书,古有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今日本公主想让你们秦家兄弟二人共侍一妻。”平遥长公主冷冷一笑,“希望你们秦家同意。” 秦砚书愕然:“你说什么?” “真可怜,秦公子不但手废了,耳朵也聋了,年纪轻轻连长公主的话都听不清。” “又老又丑又残,给长公主洗脚都不配。” 平遥长公主淡道:“本宫话说得很清楚,秦家大房兄弟二人一起嫁过来,兄弟共侍一妻,本宫就同意这桩婚事,否则免谈。” 秦砚书咬牙:“长公主这个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 “一点都不过分。”平遥长公主伸手指了指旁边几个少年,“本公主这些男宠哪个不比你长得好看?难不成你以为我会为了你一个人,而舍弃这么多小宝贝?” 荒唐! 简直荒唐透顶! 秦砚书只觉得浑身血液都汇聚到了头顶心,有种脑门充血的屈辱感。 他知道平遥长公主荒唐,却没想到她如此荒唐。 若真娶了她,他这辈子都会活在噩梦中。 秦砚书冷冷望了一眼奢靡混乱的花厅,转身拂袖而去。 “站住。”长公主懒洋洋开口。 秦砚书脚步一僵,转头看向平遥长公主:“你还想说什么?” 平遥长公主放下酒盏,慢吞吞站起身,轻移莲步走到秦砚书面前,在他颈边吐气如兰:“亲手指使山贼算计自己的未婚妻,这种龌龊下作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来,秦砚书,你问问自己,你有哪一点配得上本宫的青睐?” 秦砚书一僵,浑身血液逆流,下意识地退后两步:“长公主在说什么?那些山贼生性凶残,跟我有什么关系?请你不要血tຊ口喷人!” “没关系吗?”平遥长公主慵懒一笑,从少年手里接过酒盏,朝秦砚书做了个敬酒的动作,“秦家庶子秦羽墨貌美贴心,三日之内把他送过来,另外再择个良辰吉日把我们的婚事办一办,否则本公主不介意把你的事情都捅出去。” “你!”秦砚书气得颤抖,“你简直欺人太甚!” 长公主命令:“把他丢出去。” 厅里喝酒的两个少年站起身,身子一掠到了眼前,不等秦砚书说话,一左一右提着他的胳膊就往外拖去。 “长公主殿下真的看上了秦家庶子?”厅里剩下的两个少年走过来,各自攀着她的胳膊,面带不满,“我们几个是容貌不如他,还是学识不如他?殿下为何要一个秦家人做男宠?” 平遥长公主语气淡淡:“本宫想要谁做男宠,需要你们同意?” 话音落下,两个少年顿时一凛,随即乖乖跪在地上,再不敢放肆。 长公主抬头望了望天,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玩味笑意。 她就是想看秦家没落,太后倒台,皇上成为傀儡,看江山大权旁落,她心里就畅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