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城,一家西餐厅。
邱烟冷眼看着对面挺着个啤酒肚的男人自顾自滔滔不绝。 “你长得倒还可以,虽然是26的老女人,但我也勉强能接受。” “婚前工资我帮你保管,婚后就辞职在家里带小孩,我妈说一年之内得抱上孙子。” “希望你不是拜金女,我们家彩礼最多只能给五万。” 眼见对方越说越起劲,邱烟笑了,手中玻璃杯下一秒砸在桌上。 “钱不多,事挺多。” “这么着急要小孩啊,是不是活不了那么久了?” 男人方才被吓得一抖,听到邱烟的话后更是怒火中烧。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说着,他拿起桌上的红酒便泼在了邱烟身上。 邱烟来不及躲闪,胸前霎时染上大片酒渍。 她被气笑了,冷声开口:“我跟垃圾说话向来就是这样。” 男人猛一拍桌子,起身就要打邱烟,却被一人扣住了双手。 “痛痛痛!放开我!” 男人不停叫嚣着,邱烟却已经看着来人怔住了。 半响,她哑声开口:“……小叔。” 江时泽没看她,抬手喊来服务员,将骂骂咧咧的男人赶了出去。 邱烟拉住他的西服,好像怕他又不见了一般,怔怔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时泽终于看向她,四目相对。 邱烟望着面前的人,相隔5年之久的再次重逢,男人的模样并未有什么变化,仍旧俊朗稳重,似有魔力般吸引着她。 江时泽先行移开了目光,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了邱烟肩上,声音淡漠。 “披上吧。” 就在这时,一名身型姣好气质温婉的女人走过来,熟稔地挽住江时泽的胳膊,笑着问。 “时泽,这位小姐是谁啊?” “朋友家的小辈。”江时泽淡淡道。 重逢的喜悦被一盆冷水冲散,邱烟僵在原地。 如江时泽所说,她虽叫他一声小叔,但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江时泽也只是将她当做一个小辈照顾罢了。 但邱烟爱慕江时泽,这份爱意已然持续了十年。 女人看向邱烟,笑盈盈伸手介绍道:“你好,我叫秦楠,是时泽的女朋友。” 女朋友三个字宛如一声惊雷在邱烟耳边炸开,看向江时泽,却见他缓缓点头。 邱烟身子晃了晃,脸色苍白地回握住秦楠的手:“你好,我是邱烟。” 秦楠面色担忧道:“邱小姐,你的脸色不太好,不如让时泽早点送你回家吧。” “不用麻烦小叔了,我自己可以。” 邱烟快步就要离开,却被江时泽拉住。 看着邱烟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江时泽皱起眉,强硬地开口:“我送你。” 三人一同上了车。 一路上,副座上的秦楠时不时笑着与江时泽谈话。 二人有来有往,相谈甚欢。 邱烟坐在江时泽身后,闭上双眼假寐,只觉那些话异常刺耳。 自江时泽知道自己的心意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像这般好好说过话。 心中苦涩与不甘糅杂,邱烟自嘲地笑了笑。 车辆停下,邱烟说了句“谢谢小叔”便头也不回的飞快离去。 身后,江时泽久久看着她的背影,半响才启动车辆离去。 邱烟才刚进家门,邱奶奶便迎来上来,关切地询问:“乖乖,相亲怎么样了?” 邱烟此时疲惫不已,强笑着答道:“不怎么样,那人挑三拣四,还说要我给他当家庭主妇。” 邱奶奶闻言皱眉,愤然不已:“这张姨介绍的是什么人啊!” 邱烟笑笑转身,橱柜里的精致礼盒不期映入眼中,是上月送来的慰问品。 她视线忽的凝住,脑中一道闪电划过。 十年前,鲤城曾发生过一场大地震,邱烟的父母是在救助行动中牺牲的医护人员,逢年过节常会有慰问品送来。 但眼前的礼盒上却满是英文标识。 而江时泽正是从英国回来的! 邱烟猝然抓住邱奶奶的手,哑声问:“小叔回来的事,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此话一出,方才还在絮絮叨叨的奶奶霎时卡壳般停住了。 她半响才结结巴巴开口:“还没吃饭吧?奶奶去给你煮面。” 答案昭然若现,奶奶知道江时泽回来了,却积极地替她张罗着相亲。 她喜欢江时泽,人尽皆知,却无人赞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