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翎羽眯眼一看,登时吓得差点栽倒,他匆匆过去,拉住缰绳,安抚住躁动的马匹。 “秦如晦,你怎么回事,不是穿了金丝软甲,还被射成了刺猬,你可千万别死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办?”楚翎羽心咚咚狂跳。 怜香抽噎几声,打了个哭,满脸斑驳的泪痕。 一直搂抱着怜香的男人忽然松动下双肩,伸出左手将右肩上的箭簇扒下来,却是连带出一股鲜血。 秦昭闷哼一声,“软甲总有护不住的地方。” 双肩中了两箭,其余的皆在后背,可见弓弩手是瞄准了射击。 若真的取他的命,太子就不会放他出门,直接在殿内一刀杀了不是更痛快。 秦昭抬手摸了摸怜香的脸,“别哭,爷命大着呢,阎王殿都不敢收。” 见她哭的止不住,当真心疼坏了,也没管旁的,俯身含住她冰凉的唇瓣。 可怜兮兮的美人儿坐在他怀里,睫毛挂着泪,杏眸无助悲戚,却止不住低吟出声。 两具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就差浑然忘我。 楚翎羽没眼看,命都差点没了还有心思卿卿我我。 他轻咳一声,“这位爷,能不能看着点,这儿还有别人呢,就不能上了马车再亲热?” 屠他这个单身郎君不是这么个屠法。 严峰抹了把眼角,忙去请萧无垢来给公子看伤。 察觉怀里人儿不再颤抖,秦昭这才松开她唇瓣,他翻身下马,再将怜香抱下来,像个没事人般上了马车。 也不知马车是何时出得城,浑噩间怜香被人再次圈入怀中,鼻息是浓郁的药味,抱着她的人似乎只穿着单衣,衣袍松垮,能清晰的听到强劲的心跳声。 “吓坏了罢?现下安全了,”秦昭能脱虎口,是因赌了太子尚有几分仁善。 其实想要杀他绝非难事,但要顾及杀了他的后果,以及此前秦昭曾不遗余力的帮太子铲除异己。 加上秦昭是大楚的得力战将,不久的将来,少不得还会有机会再见。 届时总归是多了一份不杀之恩。 怜香犹不敢置信,玉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从脸颊到胸膛,擦过敏感的茱萸,及至腰腹,指甲剐蹭出的火苗,让人难以忽略。 “我们,逃出来了?”怜香双眸闪烁泪光,脱离危险,她却觉是在梦中。 执意要将他衣袍褪下,去察看伤口,少不得再哭上一哭,俯身亲吻他伤处。 秦昭背脊窜过酥麻,阖着眸子,喉中喘息不已。 “你莫不是想憋死爷,知晓现在动不了你,就使劲撩拨,嘶……” 秦昭握着拳,身后的人儿根本不停,温热的舌尖沿着他伤处往下。 立时三刻叫他软了筋骨! “是真的,你没事,”怜香呢喃,哆嗦着哭了几声,小脸伏在他背上。 泪珠洇在伤处,倒不疼,只是心揪着扯着。 秦昭被她好一通吻,弄的不上不下。 此时倒不是个纾解的时候,但怜香又绕过来,半跪在他面前,眉眼酥媚入骨。 “方才你将我护在身前,我听到身后的箭雨声,整个人都像死了一次,我从出生到这般大,除了阿弟和爹娘,没有人会将我的生死放在心上,”马车颠簸,她声儿温婉,杏眸湿漉漉,玉面粉腮上泪痕犹在。 怜香从不敢奢望被人这般珍视,她命如蝼蚁,随意被人践踏。 如今被秦昭以命相护。 除了尚拿得出手的身子和可怜的情意,再没什么可回报。 温柔的手探向男人精致的眉骨,食指蹭着墨眉,无限温柔的注视他,随后倾身在他眉眼印下轻如鸿毛的亲吻。 他竟然无法动上分毫,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现下有爷将你的生死放在心上,以后不许说这种话,更不要自轻自贱妄自菲薄。” 他忍得难受,喉咙上下滚动,看到她点头方继续道,“不要再哭,我做事虽无十之万全的胜算但绝不至于将自己放在被动的位置,出了城,南齐的士兵也不会追来。” 怜香不懂政治,更不明白皇帝为何强求要她留下来,但从听到赐婚的口谕时,她脑海中闪过秦昭这张俊美放肆的脸。 眼下对着俊俏郎君,再不必遮掩心意,她便大着胆子袒露心扉。 而此时的南齐皇城内。 宣帝看向恭谦的太子,神色平和的淡声问,“你是故意将他放走的?那几个神箭手,只怕射歪了便要脑袋不保。” 姚恩小心翼翼的看着陛下,生怕这激动起来喘不上气。 太子撩袍跪下,一一叙说利害,“的确是儿臣故意为之,此人乃是大楚战将秦昭,父皇可还记得秦老国公爷,那秦昭便是他的孙子,心思深沉,早已将城内堪舆布防图绘制好,若杀之,大楚以此为借口出兵,我朝便处于被动。” “内乱刚歇,不宜再动干戈,但父皇放心,您说过要大楚皇帝的项上人头,儿臣一直记得。” 宣帝目光锁在太子面上,思及那日云香的话,竟与过世的妻子如出一辙。 “云香也是你放走的,”宣帝目中说不出的意味。 太子叩了叩头,“是,她是秦昭的人。” “原来如此,”皇帝垂了眼,盯着龙案上的奏疏,半晌示意太子退下。 他已垂垂老矣,委实也无力继续治辖偌大的江山,索性顺从内心,将皇位交给太子。 “姚恩,准备准备,朕要拟旨传位于皇太子萧长肃!” 秦昭曾经乔装入宫,熟悉南齐皇城的内部,尤其他离开时的那番话。 难免会给萧长肃敲响警钟。 将四大城门甚至所有当值的黄册盘查,便差连祖宗十八代翻出来,但凡可疑皆会被调离守职。 既留了块难以消除的心病,又让萧家父子忌惮大楚,而不敢随意发兵。 可谓是一石三鸟! ◇ 第101章 “妙啊妙,如此一来,算是解决了燃眉之急,你且说说,你这脑袋是怎生长得,”楚翎羽坐在马车内,伸手,想去摸秦昭的头。 怜香谨小慎微,当即挡住他的手,一脸紧张,“楚公子莫要随意碰他,他现在身上有伤。” “我没听错吧,秦小将军身边有了娇娘,倒把自己也变成了一碰就碎的瓷将军。” 秦昭诛人诛心,“你孤家寡人自然不懂。” 楚翎羽碰了一鼻子软灰,当即就发作,“着相,我岂是那种人,君子不与同道语。” 说完掀开帘子也不挤在当中,坐在车辕同严峰闲话家常。 其后几日,马车走走停停,在溪边稍作休息。 寻了个机会,将怜香按在身下,耳鬓厮磨黏糊的厉害。 怜香拿手抵着他胸膛,“伤口会崩开,不可乱动。” 她目光缓缓聚拢。 这个男人占有欲很强,她这途中听楚翎羽提过,当日为了找她,大公子竟然直接砍了户部侍郎的儿子。 将个尚书府闹得鸡飞狗跳,吓得乐安公主瘫软不起。 男人仍旧埋首在她胸前,她轻声问,“若那日我清白受损,染上污垢,公子还会待怜香好吗?” “藏污纳垢的是那些恶徒,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介弱质女子,真要面临那种穷凶场面,能自保已经是难得。” 他将怜香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让她的柔软贴合在他雄健紧实的胸膛。 “娇娇儿是个勇敢的姑娘,我本想去了九皇子的势,叫他不能人道,不过他如今困于牢内,再不能开口说话,便买通了几个狱卒,在他饭菜里每日放些好物,天长日久,也和去了势没什么区别。” 这就是要让九皇子做个没去根的阉人。 秦昭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自然不会轻饶过对方。 怜香乖顺的靠在他肩头,当下男子大多瞧不上女子,尤其是被玷污的女子更是过着凄惨无比的日子。 她何德何能遇到秦昭,被他放在心上,还视作明珠。 “我,我只是个乡野村姑,毫无根基家世,并不能相助大公子,以后大公子必定要在朝堂上有一番建业,不若……”怜香咬着唇,说出心底话。 她思虑许久,国公府这样的高门大户,娶个毫无见识的女子委实说不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