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心里有气,声音不免提高了几分。
隋氏打断了他的话。 “池儿,这事急不得,还得从长计议,慢慢筹谋。” 想到今天派王嬷嬷逼一逼那个丑妇,结果现在双目失明,心里就来气。 “现在那个丑妇胆子这么大了?” 隋氏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一直百依百顺,像个面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收拾这个丑妇,还不是什么难题。 只是她一直以贤良淑德示人,不好自己出手。 得再寻个得力的人才行。 “等不及了,母亲!” 宋清池跪地行大礼。 觉得必须把实情说出来,等到月份大了,事情更不好瞒了。 他今天刚从隋欣儿那边回来。 肚子已经微微隆起。 五个月的身孕盖不住了。 怎么在孩子还没出生之前,把隋欣儿扶上主母之位,是他现在最迫切的事。 隋氏一愣,手一抖,心里盛腾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怎么......你......” 宋清池跪在地上没有起身,他咬了咬嘴唇:“母亲,她已有五个月身孕,不容你慢慢筹谋。” “等孩子生下来,无名无分,非嫡非长,一切都晚了。” 隋氏大惊,一拍榻,骂道:“糊涂东西!你们就这么等不及。” 宋清池拉着隋氏的手苦苦哀求:“是孙子重要还是主母的位置重要,您想您的孙子一出生就是旁出,不是嫡长子,连承袭爵位都轮不到他,以后还有什么好前途?” “也罢。” 说到子嗣的事,王氏心软了。 他扶起儿子。 “宋家的第一个长孙,断没有旁出的道理。” 只不过这个隋欣儿,看来心机颇深。 她竟然用瞒天过海偷偷怀上子嗣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儿子像被吃了迷魂药,配合她一起演了这出先斩后奏的戏码。 想到这,隋氏心里隐隐不快。 “你专心照顾好欣儿,她能不能当上主母就看为娘的手段了。” 相府虽是花云鸾的娘家,但她娘亲早亡,相府对花云鸾一直不闻不问。 她无儿无女无娘亲,没有势力可傍,收拾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嫁入侯府三年无所出,就是最光明正大让她滚蛋的理由。 “此事不费劲,过两天,你写一封休书来,我递给她。” 宋清池面露喜色,对于这个结果,心里很满意。 他觉得这次找母亲是来对了。 他母亲现在正因王嬷嬷的事对花云鸾深恶痛绝。 只是她一直在父亲和众人面前扮演贤内助的角色,不方便直接表现出心里的怒火。 这件事正好让母亲有理由狠狠收拾一下那个丑妇。 “儿子明日就写休书交于母亲。” 母子俩正聊到写休书的具体细节,李嬷嬷慌慌张张的闯进来:“大夫人,世子,老夫人那边怕是不行了!” 花云鸾是合府最后一个知道老夫人病的不行的人。 她被扔在西厢房多年,没有下人过来给她通风报信。 “以柳,在侯府,谁当家做主?” 花云鸾收回思绪,拈了一支白棠芍药斜插在鬓角。 “当然是老夫人,老夫人一发话,还有谁敢不听。” 只是老夫人上了年纪,身弱多病,想管事也没有那个精力。 “府里大部分事是大夫人当家的。” 说到大夫人,她看到以柳的嘴角抽了抽。 大夫人明里暗里欺负她们主仆太久,以柳被欺负怕了。 “那就不能让老夫人去死,快,以柳!” 她系上面纱,匆匆赶到庆寿堂时,宋老夫人已被穿上了寿衣,抬到了临时搭起的灵堂。 府里请来看病的是宫里的王太医。 他号称神手御医,医术高明,名震京都。 所以当他宣布宋老夫人得的是肺痨,已经无力回天,侯府上下一片哭嚎。 “侯爷,肺痨是不治之症,本太医已经尽力。” 王太医抖动着雪白的胡须,深深叹了一口气。 “还请侯爷节哀,给老夫人预备后事吧。” 侯爷泣不成声。 他想起自己整日忙于公务,竟没正经陪老夫人几日,愈加伤心。 花云鸾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庆寿堂的。 她分开众人,大喊一声:“都给我闪开!” 众人以为是谁,回头看时,却是那个被弃西厢房多年,无人问津的世子夫人。 她来干嘛? 众人面面相觑。 花云鸾快步跨到宋老夫人架前,摸了一下脉。 “还有救!” 她正准备从空间取药,给宋老夫人注射一针肾上腺素,促使她快速苏醒。 就听见她婆母隋氏当头一声断喝。 “住手,你要干什么?” 她有心想把花云鸾直接拖出去。 但碍于侯爷在场,她还得演绎她的贤良淑德,稍微顾及了一下形象。 隋氏冲李嬷嬷使了个眼色,李嬷嬷赶紧冲过去拦住了花云鸾。 不让她再靠近宋老夫人半步。 “不想让老夫人死,就别拦着我。” 老夫人还没死,只是肺痨使她呼吸困难,加上痰涌堵塞,憋晕了过去。 肺痨,不治之症,得上只有一死。 名动京城的王太医都没有办法。 她一废弃的世子夫人,能比太医还能耐? 李嬷嬷撇了撇嘴,她得了隋氏的命令,就决不放花云鸾过去。 “夫人,老夫人已经驾鹤西去,就不要再惊扰她老人家了。” 王太医都说让侯爷准备老夫人的后事。 她这个时候过来献丑,不过就是想在侯爷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孝心。 李嬷嬷心里这样想,脸上更显鄙夷之色。 花云鸾看了李嬷嬷一眼,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治不好老夫人的病?” “王太医治不好的病,夫人一介女流,过来逞什么能?” 下人对花云鸾说话一向无礼。 何况这位是大夫人身边新得宠的李嬷嬷。 根本不把花云鸾放在眼里。 侯爷站在旁边,没有阻拦的意思。 他对花云鸾的话,也是不信的。 花云鸾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宋清池。 毕竟时间不等人,时间浪费一分,老夫人被救回的希望就渺茫一分。 宋清池压根看都没看她一眼,当她是胡闹。 只是眼神关切地看向一旁的艳丽女子。 女子身子慵懒,斜靠在櫈上,发髻上簪着新式的宫花。 |